赢!” 一时间贺虎臣噌地拍案起身,杨麒也指着王承恩破口大骂,尤世禄低头看看自己腰间,起身让侄子去门口把剑取来,堂中轰然大乱。 尤世禄被气坏了,这王承恩说得好像自己死皮赖脸愿意来一样,要不是紫禁城的领导没批辞职信,他早回榆林享清福了,还拖着病体到你这倒霉地方打仗? 去年在山西辽州,李自成打下辽州城,想借以栖身休养生息,张榜安民。 官军把仗打得很漂亮,仅仅在张榜安民六天后尤世禄就带兵把李自成撵走,可他自己身受重伤、儿子也上天了。 在陕西的叛军力量已经很强了,尤世禄才不想来招惹比李自成更厉害的刘承宗。 杨麒比尤世禄还生气,尤世禄好歹是身体不行,上马都成问题了,他杨麒可是身体健康得很,可别人面临的撑死是欠饷,他是欠饷、欠粮、没马、没甲、没兵。 就这还给老朱家攒了一支固原军出来,到你这挨数落来了! 其实他们这些大帅之间并非没有私情,曾经都多次并肩作战,只不过这次王承恩的母亲深陷敌境,他心急得很。 晚发兵一日,老母亲被叛军发现、害死的可能就多一分。 练国事急急忙忙安抚诸帅,好不容易让仨人消停了,贺虎臣又抱拳奚落道:“王大帅,你口口声声不想打出个萨尔浒,我告诉你,出兵就是萨尔浒。” 还没等王承恩开口,练国事便皱眉道:“贺帅,此话怎讲?” “湟水河谷可比辽东窄得多,他又要急进捣巢,苛求一战成功,那谷地军队能不能摆开都是问题,你怎么合围,不合围如何一战成功?” “分兵更是笑话,西北永登连城的鲁土司求援数次,已与西宁叛将刘承祖交兵,王性善的甘肃边军从那边过来,那条路除了甘肃军谁敢走?” “余下四镇,分兵也只能兵分两路,若刘承宗集结重兵于河谷……” 贺虎臣接连发问,说到这终于说不下去了,越说他越觉得,这场仗的结果不是萨尔浒,就是黄龙山。 “集结重兵就跟他打!” 王承恩道:“难不成我等边军,还打不过他一介叛军?” 贺虎臣抽抽鼻子,巧了嘛,三年前他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刘狮子的武装力量就喜提宁夏边军一部。 其实这关中五镇往这一聚,很多人都发现问题了,眼下朝廷边军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旱灾带来的粮饷不济了。 而是在哗变、流寇带来的影响下,换兵了。 他们的主帅和高级将官没有变化,中级将官有一点小变化,而低级将官和士兵,已经全变了。 眼下最能打的肯定是甘肃和临洮,否则为啥王承恩的腰杆子这么硬呢,就因为这边没受到多少哗变和流寇的影响,他将在兵在,未受影响。 杨麒就不用说了,农兵魁首这个称号非常恰当;尤世禄的榆林兵几乎换了个遍,但那边卫所边民多,稍加整训又是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 贺虎臣也没好到哪儿去,尽管兵败回去后重新组织部队,依然能暴揍虎墩兔,但他总觉得这支新宁夏军的组建太过仓促,不如过去那支厉害。 黄龙山营地,那断腿伤兵拄着拐,一弹一弹去投奔刘贼的一幕,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他儿子贺赞的心理阴影到现在还没好呢,成了坚定的反战主义者,总觉得官军为朝廷剿贼是不义之战。 贺虎臣真的不想再输了,否则他觉得总有一天,青海元帅府会用委任状上的烫金大字儿给他的人生做下注解。 青海元帅府外委宁夏等处总练兵官,贺虎臣。 贺虎臣龟缩城内,并不是什么都没考虑的怯战,而是考虑过所有可能,认为据守兰州黄河是最妥当的做法。 尽管毁掉农田的想法非常狠毒,但在贺虎臣看来,这是唯一彻底歼灭刘承宗的方法,否则以他们这种散装五镇去对抗执行力极高的刘承宗,赢面不大。 只能拖,毁掉河湟粮食,守住黄河南岸,迫使刘承宗入侵甘肃,甘肃产粮不行,到时候刘承宗要么倒行逆施,要么就压制部将导致内乱,到时候麻烦就好解决了。 但这事就像知道毁掉粮食不对,还得往这个方向想一样;有时候人知道该怎么做,没有意义。 河湟拖不起,兰州更拖不起。 刘狮子能在河湟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整合人力、收田地编户口,他们不能,他们没有办法把被兼并的田地收走,也不能抢夺那些有很多粮食的人。 最关键的是,练国事不能拖。 因为杨鹤要来了,刘狮子接诏书是杨鹤的政绩,正是凭借把当时陕西最强的刘承宗招安,才使的杨鹤进了礼部。 如今杨鹤要过来,练国事认为他一定会避免给刘狮子定性为叛乱,甚至很有可能就是过来劝和的,练国事不能等到他过来,必须出兵。 杨鹤劝和是杨鹤的功劳,丢失河湟是陕西的罪责,练国事在心里对这事分得很清。 他去年平乱就被朝廷定了个戴罪立功,全靠带着军队来回乱窜平乱,这才免去罪责。 如果再来一次,恐怕崇祯爷会直接让太祖皇帝把他带走。 练国事不想被带走,他得想办法让太祖皇帝把刘承宗带走。 最终兰州重兵采纳王承恩的战术,练国事催促兰州卫给固原军准备了部分兵器战马,这便颁布了出征条例。 以甘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