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杨嘉谟,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刘承宗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高台一战打得极其惨烈,短兵相接仅仅一日,两军重伤、阵亡士兵超过两千,轻伤、残疾也超过千人。 刘承宗的准备充分在攻城时起到了巨大作用,在战后统计伤亡的报告中,尽管阵亡负伤的总数比例比明军稍高,但这是算上莫与京部被罗俊杰率军突袭的结果,在实际攻城作战中,肃州营的伤亡较明军稍低。 但即便如此,因攻城军队集中为肃州营,实际损失异常惨重。 战前四名将领,胡志深率八百人、米剌印部九百多人、丁国栋部八百人、蜂尾针部五百人,总额三千。 战后胡志深部七百、米剌印部六百、丁国栋部四百余人,蜂尾针部四百,总额两千一百,其中还有近半伤兵,且丁国栋的十名百总仅剩一人。 惨烈的战事需要有更高的封赏,因此刘承宗除了兑现战前对肃州营的承诺,为全营将士划分土地、赏赐三个先登百总部战马、牲口,还从虎贲营临时组建了一支精于计算的百总队。 由他们将城内缴获金银铜币之外的所有战利品加以统计、定价,分成四份,一份留在中军、一份依照军功发给肃州营、一份作为阵亡抚恤,最后一份作为特别奖赏,发给作战中表现格外优异的军官与士兵。 缴获的金银铜币价值白银一千四百余两白银,刘承宗将这笔钱同样用于赏赐,依照一亩地一两白银的价格,向肃州营存活下来但不愿要田地赏赐的士兵回购每人三亩的土地。 至于阵亡士兵,则派人向其留在肃州的家卷询问,是要土地还是要白银,要土地由肃州卫指挥使宋贤分配,要白银也同样由肃州卫支出。 经此一战,肃州营虽然受损颇大,但存活下来的士兵在甲械上都有了质的飞跃,他们几乎每人都分得铠甲,绝大多数士兵也有了坐骑,刘承宗又从虎贲营调了两个百总队的士兵进去,充任低级军官,彻底掌握了肃州营。 现在肃州营缺少的只是补充一批士兵,恢复满编状态。 尽管高台有不少俘虏,但刘承宗并没有难为这批俘虏,经过查验身份,往肃州放了九十三名军官,让赤斤卫指挥使康良辅派兵送到海北。 普通士兵受伤的给予医治,该用药用药、该缝针缝针,不方便行动的就先留在高台,归临时工匠营千总殷如岳安置。 殷如岳原本是高台千户所的儒学武生,眼下对元帅府来说镇夷、高台两地失去了设置千户所的意义。 因此刘承宗整合两地改为高台县,殷如岳做了元帅府高台第一任知县,负责高台百姓民居的重建工作,一不能耽误秋收,二是就算挖地窝子,也要赶在上冻之前完成民居重建工作。 至于没受伤的逃兵和俘虏,刘承宗则让韩世盘征求了他们自己的意愿,愿意加入元帅军,就先跟着军队等待分配,愿意回家,则解除兵甲放回甘州。 最后留下二百多个愿意加入元帅府的,刘承宗也没把他们编进肃州营,另外立了个甘州营的架子,暂时跟在虎贲营后边行动。 这帮人跟肃州营在高台城血战,编进肃州营准没好下场,给肃州营补充兵力的事,落到了早前在肃州收降超编的魏迁儿头上,从他那调了九百人并入肃州营。 现在最乱的其实是甘州。 高台是小地方,打得惨烈,但战争波及范围很小;甘州是大地方,打得混乱,波及的范围也更广,高台打到这会,东边送来甘州的战报、塘报、书信已经超过了八百封,情况在刘狮子眼中才渐渐明朗。 如果说虎贲营在高台给双方阵亡的两千多名士兵挖大坑、修墓园,让刘狮子心情低落,那么日渐清晰的甘州战况,就是难得能让刘承宗感到高兴的消息了。 那边几乎没什么硬仗,甘州本地的军队都被刘承宗高台解决掉,大部分凉州兵跟着副总兵李鸿嗣逃往凉州,在甘州剩下的……怎么说呢,都是陕西人。 李鸿嗣本部军队就都是陕西兵,他们连一匹甘肃镇的军马都没有;张天琳、高应登率领也都是陕西兵,战场上只有唐明世等少数几个将领,率领的是甘肃兵。 战场上建制全乱、各部化整为零各自为战,本来就都在崩溃边缘,但因为战线是在往东走,因此就算崩溃,两军崩溃的状态也不一样。 明军那边溃不成军、自相残杀、四处逃窜、望风而降的、到处抢劫的、甚至有管队骑马撞死千总的。 张天琳和高应登的部下,则是迷路、反方向逃跑、掉队,落马被俘虏后策反整个小队的、不想打仗化妆成百姓传播造反思想的、钻进番民领地当先进技术传播者的、甚至还有给自己逮个长官占领城堡以待天时变动的。 整个战场稀里湖涂,张掖绿洲上二十多座城堡就在甘州城立起元帅旗之后互相串联,但两个营的编制非常乱套。 本来元帅府的军队自主性就很强,过去多次出现脱离指挥的状态,刘承宗也从未因将领、军官相机行事有越权之责而责怪、处罚任何人。 而这次在张掖战场上,元帅军挟东征大胜的威势,陕西人见陕西人,稍微打打就能把崩溃的官军招降,造成能打胜仗的小队、大队、把总司兵力严重超编,为维持建制,纷纷选择派人给高台送信,自封低级、平级官职,自领高一级官职。 高应登的胆子大,营中如今有五名千总,其中两个是他封的临时代千总;张天琳按说胆子也很大,但因为早前抢劫粆图台吉战马,心里害怕战后被刘狮子数罪并罚,营千总依然是三个,但有十把总,其中三个是由百总自封,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