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但他还是拖着自己快要垮下的身子走入时间的洪流中,只留下孩子一个人在看似探索不尽的“世界”中生存。
“你是个哑炮…”她把手收回来自言自语道,每一次使用这种能力,她的记忆就会更加混沌,就像是体会了太多人的生活,脑子都快装不下了。
那种极致的孤独,她曾经在梦里体会过,真的是可怕极了。
忽然艾里又想起了里德尔,不,是现在的伏地魔…如果他真的实现了永生,是否也会是这样的感觉?
等等,永生?…魂器?
刚才脑海中的人好像真的是海尔波,可他不是早就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时间点死去了吗?艾里小时候还一度认为这只是故事里的人物罢了,仅仅是个传说。
“你刚刚说,你是…海尔波的儿子?”艾里继续问。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一个清晰的词又从他嘴里蹦了出来:“魂器。”
天呐,如果艾里猜得没错,她仿佛是跌进了一个命运的玩笑当中。
又或许,她走到此时,自始至终都没有逃出过被迷雾遮盖的,已经定下的命数。
“你…你的父亲…不,魂器,对…他有没有可以逆转魂器的办法?”
此时的艾里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反倒是对比之下的落魄男人显得更加镇定,他的眼中是孩童样的纯真与迷茫。
但艾里的第一反应已经映射着一些什么——十几年后的今天她仍不想让里德尔走上那条不归路,即使他早就把自己的灵魂无情地掰开,分成了好几份。
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也许有个想法仍然在隐隐作祟,如果灵魂能够重新归一,那么最初的他是不是就能够回来?
“没有。”这个问题,塔瓦雷斯回答得很干脆。
艾里怔住,一时没有话说,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好几分钟。
“那…”忽而她转过身看着外面明朗的一片美丽景象,继续问道:“怎么摧毁它?”
“足够强大。”他说,“这是你告诉我的。”
艾里又直直地望向塔瓦雷斯水绿色的瞳仁,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是事实。
艾里认命一样再次走向塔瓦雷斯,每走一步她的脑中都会浮现许许多多的人事物,先是刚才时间尽头的海尔波、然后是幻境里的达米安和艾丽卡、再是比利与他的青梅竹马、父亲沃里克和斯图尔特死气沉沉的城堡、三项女神的祝福甚至还有先前的家主们……
当她站定在塔瓦雷斯的正对面时,那段很远很远的回忆终于又想起来了,艾里好像把它藏在了最深的地方——汤姆与艾里安娜。
艾里再一次提醒自己,伏地魔已经是伏地魔,他不是里德尔,也不是达米安。
可艾里安娜自己呢?
她算不上斯图尔特,也不再是莫里斯,更不是艾丽卡。
艾里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谁,又或者,她想成为谁。
既然命运注定她会在过去的过去遇见塔瓦雷斯,那证明她与里德尔的相遇也是注定的,又为什么不试着去听听命运的想法呢?反正她从来就像是个被人推着走的提线玩偶。
那种总是事不如人意的经历艾里体验了太多次,她快要屈服了。
“那么,‘我’还对你嘱咐过什么吗?”她问。
“没有了…”塔瓦雷斯低头,“你当时很匆忙地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直到现在迷雾将她推到了命运的面前。
艾里那种浑身鸡皮疙瘩的感觉又袭来,她好像能感知到一些冥冥中的齿轮在转动,这预示着某些诡异的事情将会在将来发生,从将来回到过去的过去,再从过去回到未来,命运会让她把此时此刻的时间线完美闭环。
此时的她是艾里安娜,但她同时代表着未来与过去。
正当艾里想把事情再弄清楚,再次准备对塔瓦雷斯伸出手时,塔瓦雷斯却是敏感地洞察到什么,然后像只野兔子一样朝原先黑漆漆的洞穴里跑去。
她没有着急追上去,只是与汤米看向洞口外面。
一行人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动静,艾里在下一秒也察觉到了,只是那些人并不是食死徒。
“找到了!在那儿!”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岩壁附近响起,她指着艾里刚才探头的方向说。
艾里马上侧身躲了回去,却感觉刚才的女声有些熟悉,她又探出脑袋看过去。
烈日下那些人穿着袍子,但很明显刚才的阳光太刺眼,艾里没看清楚。
底下是维莱德一行人,阿尔法与沙菲克都在。
如果说有什么能稍稍宽慰艾里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灰蒙蒙的心情,那无疑是看到这些人。
几人马上来到了艾里栖身的地方,汤米警惕地缩成一团,尾巴不安地轻轻摇晃。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艾里问。
“你又忘了,我们有人在他底下做事的。”维莱德说。
那个“他”,当然是黑魔王。
艾里看见了一旁阿尔法关切至极的眼神,或许十几年前她再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温暖的男孩儿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双面间谍。
“艾里,你怎么样?”沙菲克关切地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又仔细地看了一圈,除了发现艾里瘦了些,嘴唇干了些,也没有其他的异样。
阿尔法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艾里与其余二人的互动。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只要艾里还安全就好了,其余的什么东西或情感都没有这个重要。
“阿尔法…”她透过哥哥与沙菲克朝着他喊了一下,“你们还是赶紧离开,那个人和他的部下可能还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