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在楼下,自己靠在沙发上歇息。
楼梯间传来乒乒乓乓的搬运声,还夹杂着几声国粹。沈怡夏听乐了,走出房间趴在栏杆边往下看,见他佝偻着身子,一步一阶费力的样子,假模假样地问:“要我帮你不?”
巴黎的夏天并不是很热,可傅之修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颗颗汗珠。他双手拽着行李箱,抬起头来仍是满脸的倔强:“不用。”
沈怡夏的手支在栏杆上,右手扶着脸,一脸看戏的表情:“真的?”
话音刚落,傅之修手里的行李箱就散了架,里面的衣物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他在原地怔了几秒,回过神来,窘迫而又气愤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沈怡夏,蹲下来将地上的东西胡乱往行李箱里塞。
沈怡夏回房间拿了一个衣筐,然后下来帮忙。两个人埋头收拾了好一阵,才将那些零零碎碎收捡干净。正要往楼上走,沈怡夏发现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灰色物体落在靠下的阶梯上。
她想去捡,却被傅之修制止:“不用你捡,我自己来。”
沈怡夏瞬间浑身上下都是反骨,她几步跨下台阶,抢在他前面捡起灰色物体,还一脸得意。她没注意到傅之修的脸变得像滴血一样红,还十分好心地抖了抖上面的灰,说:“哎呀,我乐于助人。”
等等,这触感,这形状……沈怡夏看着手里的男士内裤,顿时傻了眼。她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笑得很狗腿,将内裤一把塞到傅之修怀里:“你的,都是你的。”说完,她抱着衣筐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傅之修垂眸,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再睁开眼,被地上的发光体吸引住了目光。阳光下,镶着水钻的发夹泛着耀眼的光芒。他俯身捡起来,然后抱着行李箱上楼进了房间。
她住的公寓不大,却有种很温馨的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气,不是空气清新剂的香精味,而是一种花果的清香。
傅之修带上了门,听见主卧内传来沈怡夏的声音,告诉他房间收拾好了,他自己去看吧。
他将发夹放在茶几上,目光在一旁摊开的速写本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拎着自己的东西进了次卧。
晚上,傅之修在浴室里洗澡,沈怡夏在客厅里给沈爸打电话,把白天的事情吐槽了一通。
沈爸听了感到无奈,只能宽慰说:“夏夏你别生气,他爸爸说了,他脾气就那样。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你是他爸安排的,所以他才对你态度冷淡。”
沈怡夏啃了一口苹果,心情顺畅了不少,好奇地问:“他跟他爸怎么了?是有矛盾吗?”
“他跟他爸的矛盾大得很。他母亲去得早,他爸后来再婚,父子俩的关系简直是水深火热。他在国内念书学美术的时候就经常跟他爸对着干,和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把他爸气得半死。他本来是打算跟你一样,高考完就到巴黎美院留学的,结果他因为多次逃课违纪,被学校开除了。他爸只能把他送到巴黎,读一年国际高中,再申请巴黎美院。”
沈怡夏在心里嘀咕,原来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中二少年。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沈怡夏一边瞟着浴室门口,一边压低声音跟她爸说:“他这样还来巴黎留学,他爸就不怕没了在国内的看管,他一个人反了天?”
“唉,别人家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说。”沈爸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他以前是个多乖的孩子啊,可惜没走上正道。你还记得吗?你们俩以前读同一所小学,你还和他见过面呢。”
沈怡夏窝睡在沙发里,一条腿搭在靠背顶上,仰头看天花板,用力回想了一下。小学、美术室、画展、奖状……零散的片段始终无法在脑海里拼成完整的画面。她摇摇头,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跟沈爸说这边不早了,她要休息了。
傅之修穿着一套白色的男士短款睡衣,上面还有可爱的小狗图案。他顶着一头乌亮的湿发,边用干毛巾揉边朝客厅走。
沈怡夏迅速翻身起来坐好,朝他那边瞧了一眼。水珠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脸颊滑落,淌过突出的喉结,向下流去。睡衣料子偏薄,她定睛细看,还能隐约看见他胸膛上漂亮干净的线条。
傅之修的声音透着乏意,有种散漫的劲儿:“有饮料吗?”
沈怡夏如梦初醒般,脸颊不自觉的泛起红晕,虚着声说:“冰……冰箱里有可乐。”
傅之修进了厨房。
沈怡夏用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心跳得怦怦的,嘴里喃喃着罪过啊罪过,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傅之修拿着一罐可乐回到客厅,说了句“谢谢”。被汽水湿润过嗓子后,他的声音清冽而又有活力,让人听了莫名觉得舒服。
沈怡夏答道:“不客气。”
他接着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沈怡夏表情一愣,惊讶地张开嘴,一时语塞。傅之修低下头迅速拉开房间门钻了进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那一抹羞赧。
这小鬼……好像也不是老爸说得那种无可救药?
沈怡夏托腮思考,眼珠子直转。倏然,她发现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发夹。她猛然一惊,一摸头发,这才发觉发夹不见了。这个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发夹可是好朋友许嘉茹送给自己的成年礼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她将发夹捧在掌心里,心疼地仔细检查一番,幸好没坏。她松了口气,然后望向大门紧闭的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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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修在公寓里住了两天,办妥一切事务后,就进了学校。他念书的学校是一所有名的国际学校,入学费高达三十万人民币,傅之修他爸还额外交了一百万人民币的建校费。
真有钱,沈怡夏不禁感慨。
不过这都和她没关系了,送走了那个烫手山芋,她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