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暖气就将沈怡夏包裹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换好鞋,迫不及待地扑到沙发上,感受家的温暖。
傅之修默默放好她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在沙发仅有的一小片位置坐下。
沈怡夏趴了一小会儿,觉得太安静,让她不自在,于是调开了电视,然后回房间换好睡衣,再去厨房做了一碗酸奶麦片当晚饭吃。她抱着碗盘腿坐在沙发上,见傅之修还裹着围巾,一言不发地坐在离她三个人远的位置,就扔了个靠枕过去。
傅之修如梦初醒般,抬眼和她视线交汇在一起。
“你怎么了?刚才在外面被冻傻了?”
傅之修没回答,而是问:“沈怡夏,你有喜欢的人吗?”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有喜欢过的人吗?”
这个问题来得始料未及,沈怡夏瞬间被酸奶呛到,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脸咳得通红。缓了好一会儿,她满眼清澈的茫然。
这中二少年怎么关心起自己的感情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逗他太多次,他想知道自己高中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暗恋史,好笑话她?
沈怡夏将碗放在桌上,摇摇头说:“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过的人。”
傅之修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淡淡的“哦”了一声,在她看来,他似乎是一副没听到八卦很失落的样子。
“你哦个屁。”沈怡夏又朝他扔了个枕头,被他稳稳地接住,他面无表情地抚平上面的折痕,将枕头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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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沈怡夏躺在床上跟许嘉茹打起了电话,这么多天来,许嘉茹一直在跟着导师做项目,两人都没空见面了。
沈怡夏横七竖八地躺着,半截腿悬在床下,勾着拖鞋来回荡。女生间总有说不完的闺语,两个人谈天说地,笑声不断。
“对了。你猜今天怎么着?那中二少年居然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和喜欢过的人。”沈怡夏提起刚才的事情。
许嘉茹不解道:“啊?他怎么突然问你这个呀?”
“估计是最近我八卦他跟他女同学,他想翻过来八卦我呗。那小鬼确实长得是一张头牌脸,招人喜欢,他们班有个女孩就迷上他了,好几次放学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孩追上去跟他一起走!”一聊起这些,沈怡夏就又滔滔不绝。
“原来如此。”许嘉茹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那你怎么回答的?你有告诉他靳嘉然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沈怡夏翻身坐起来,很果断道,“那么丢脸的黑历史,我才不愿意告诉他!”
许嘉茹见她这么大的反应,温柔地宽慰她了几句,随后转移话题,询问她圣诞假要不要聚一聚。
沈怡夏乐意至极,愉快地答应了下来,又聊了几句后,两个人互道晚安。她放下时间,关掉了台灯,舒舒服服地裹进被子里,准备进入梦乡。
然而,等她入眠后,她梦见的却是陈年旧事。
少女时期的旧事,无非是厚厚的试卷和绵绵的心思。谁的青春里没遇见过一个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成绩又好,笑容又干净的男生呢?至少对高中时期的沈怡夏,她就遇见过。这个男生叫靳嘉然,隔壁理科班的,公认的校草加学霸,说话温柔又字正腔圆,篮球打得好,还是校园电视台的主持人,学生发言代表的常驻嘉宾,可谓是buff直接叠满。
沈怡夏是艺术班的,班里不乏漂亮的女生,性格还热情似火,对靳嘉然是大胆追求。个别家里富贵的,甚至会在靳嘉然生日那天送他奢侈品。
沈怡夏也喜欢靳嘉然。就像她之后对许嘉茹说的,靳嘉然的表面太美好了,以至于遮蔽了她的眼,让她没有看清真正的他。
然而性格风风火火的沈怡夏,在对待喜欢的人这件事上,却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是胆小如鼠。不像其他人大张旗鼓的追求,她对靳嘉然的喜欢,是藏在是她用一本素描本来描摹勾勒不同场景、不同角度的他,每次看靳嘉然靠在走廊的围栏上和同学谈笑风生时的深深一眼。
沈怡夏想着,等靳嘉然过生日的时候,将这本素描悄悄地匿名送给他。
然而这本素描却被另一个靳嘉然的爱慕者给发现了,她还把大肆张扬。这件事很快传到靳嘉然的耳朵里,他也终于留意到这个女生。
让沈怡夏意想不到的是,靳嘉然居然主动来认识她,还收下她尚未完成的素描本。感情让人冲昏头脑,以为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可是现实总会给人清醒一击。
当沈怡夏清清楚楚听见靳嘉然背地里称呼自己为长相一般的钢牙妹,评价她的画勉强及格时,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碎。
沈怡夏要回了她的素描本,当着靳嘉然的面,把画撕了个稀碎,直接呼他脸上,像头发了飙的豹子说道:“钢牙妹是吧,你也知道我是铁齿铜牙。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小人,小心我咬死你!”
这凶残的话语后来在年级里传遍了,成了经久不息的笑料之一。
沈怡夏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暗恋,就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尾。
然而梦境并没有结束,当她还在梦见自己因为发飙被笑话时,一个陌生的身影突然闯入梦境,攥住她的手腕,带她逃离。
他们越跑越快,周围是白色的光,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沈怡夏很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她停下脚步,反手将他拉了过来。
一张面孔由模糊逐渐清晰,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清隽与倔强。周围的白光在这个瞬间,悉数化为飞扬的落雪,飘荡在两人之间。
那张脸越来越近,她并没有躲开。直到她的嘴唇上传来冰冷却又柔软的触感。
沈怡夏猛然睁开眼,眼前是沐浴在初雪后阳光里的房间,她“腾”地坐起身,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