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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在狱警给我送饭过来的餐盘里,发现了一台新手机。
手机背壳上刻着哥谭人都无比熟悉的品牌图标,显然是出自韦恩科技,根据上手以后的开机速度和反应速度,应该是同类手机中的高端产品。
手机文件夹内一片空白,联系列表里只有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想来是医生的号码。
我当即就是一通电话拨出去。
但不是打给医生,是打给布鲁斯韦恩,目前我只知道这两个号码。
但是一个医生和一个布鲁斯韦恩放在天平上对比,是个人都会选择打给布鲁斯韦恩的吧。何况手机究竟有没有被做过手脚还未可知,只有和花花公子扯皮算得上毫无风险之事。
虽然上次我给布鲁斯打电话的结果是蝙蝠侠根据信号源追踪到了我的地址,但起因毕竟是我先拜托他和蝙蝠侠联系,这次我狱内摸鱼总不至于也被蝙蝠侠发现。
蝙蝠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布鲁斯韦恩吧。
等等,真的没可能吗?他俩是不是有一腿来着。
蝙蝠侠这个男的怎么和谁都有一腿。
结果电话没有拨通,阿卡姆病房范围内屏蔽了电子信号。
我一直以为狱警们从不在工作时间玩手机是因为他们普遍具有良好的工作修养,没想到是因为他们根本不能玩。
如果我真的再次越狱,那阻碍我成为守法好病犯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的手机没有信号。那些人权组织在提案监狱摆放绿植的时候,怎么没有顺便给监狱安上WiFi。
不过现在监狱也没有绿植了,说起来还是我造的孽。
这就是回旋镖,镖镖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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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台手机文件库里,还没有任何音乐文件,只有手机自带的铃声可供使用。
我搞手机的目的可以说基本都没有得到满足。
相当于医生白干一场。
但我的修行不像先前那样枯燥,我学会了欣赏生活中的美。
毒藤女和小丑女永远有聊不完的天,不在一个病房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声音可以在空气中传播。只要叫得足够大声,就会有人听到。
而其他病友因为两人不间断的感情交流烦不胜烦,争相开始制造噪音,旨在让其他人都过得不好。大家砸墙的砸墙,踹门的踹门,交织成一章独特的监狱交响曲。
BGM的问题解决了。
我或许是整个区域过得最好的人。
而这个认知让我过得更好。
这或许就是阶级和歧视出现的道理,一个人只要知道有人过得更糟糕,就更能接受自己同样过得不好的现实,而一个人只要还有能压迫的对象,就能接受旁人对自己的压迫。
我仿佛领悟了一些不该领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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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着的日子乏善可陈,除了吃饭睡觉仿佛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唯有越狱可作为谈资。
大家有人越狱失败有人越狱成功,有人正在外面逍遥,还有人正在被蝙蝠侠抓进来。
世界上和蝙蝠侠见面概率最高的地方或许就是阿卡姆的病犯管理区,最多的时候蝙蝠侠一个星期来七次,回回带着不同的人,甚至不止一个人。
但阿卡姆的病犯人数并没有显著增加。
某种意义上我觉得蝙蝠侠像神话中的西西弗斯,将自己的一生耗干在一件可能看不到尽头的事情上面。西西弗斯的石头永远会滚下来,而病犯永远会越狱。
除非他们死。
可是哥谭没有死刑。
“你会厌倦吗?”蝙蝠侠押着谜语人进来的时候我忍不住询问他。
这声音淹没在病犯们的啸叫声里,并没有被任何人听到,我看着蝙蝠侠将稻草人扔进他的隔间,一步一步走远了。
蝙蝠侠的黑色战衣材质极好,我先前被捕的时候抓紧时间摸了几把,那战衣看似贴合身体,勾勒出蝙蝠侠的漂亮曲线,实则材质特殊且相当厚重,寻常刀具并不能割开。
而我看到的战衣在战斗中被划破,露出下面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皮肤,以及和战衣破损方向一致的割伤。
那会很痛。
我这样想。
我在进行成为格斗大师的修行,连肌肉的酸痛都受不了,而这样的伤是蝙蝠侠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