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顺带把孙氏带来的货物给搬上船,而后站在一旁和孙氏的人闲聊:“这两日是得小心点,那个贼也真是麻烦,往哪跑不好,总往码头跑,你们的官兵来搜了三四回了,怎么还没抓着,真够废物的。”
这话说的让孙耀庆有些不舒服,虽然他也讨厌那些官兵,可到底那也是大安的脸面,西越人这话就跟打了他脸似的,叫人心头不忿:“哪是官府的人废物,明明是那个贼本事大,飞檐走壁你知道吗,那可是大安的高手,哪像寻常小贼那么好抓。”
西越人没有答话,轻轻嗤笑了一声,当孙氏的人在乱吹牛。
孙耀庆也听出西越人笑声里的嘲讽,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争辩,省得把守卫给闹来麻烦,默不吭声的看船工卸货。
货物统一由麻袋装着,一袋一袋堆叠在一块,各种刺鼻的味道混杂成呛人的烟尘,熏得人鼻子直犯痒,根本顾不上那烟尘里还混杂着淡淡的蜜糖似的香气。
“难怪王爷叫我们带黑子,这可真够呛人的。”
百丈外的荒林里,王府的暗卫放下手里的千里镜,揉了揉鼻子,忍住要打喷嚏的冲动,身轻如燕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可不是,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怪不得守卫什么都查不出来。”另一暗卫也跟着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摸了摸一直乖乖趴在草丛里的黑子,指着码头的方向说道,“黑子,看到那个码头没有?去找找有没有生乌,有就叫两声,自己找机会跑了,别被人抓了。懂了没有?”
黑子喉咙闷哼了一声,甩了甩身上的雨珠站了起来。
暗卫拍了拍黑子的背,“好黑子,等你回来,哥哥给你喂肉吃,去吧。”
他话音刚落,黑子已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眨眼间与夜色融为一体。
“货都在这了?”孙耀庆看了看堆在地上的麻袋,就算不用他细数也能一眼看出比上回少了不少,“没上回多啊。”
“急什么。”西越人轻轻踹了踹那堆麻袋,“还有货在路上,他们比我们晚几天走,被风暴给拦住了,过两天就到了,到时会让人告知你们来拿的。”
“成吧。”孙耀庆点了点头,捂着鼻子挥手让下人们把货都抬到车上去。
下人们也被熏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可也没办法,这麻袋里东西比他们命还值钱,只能早搬早了,少受点罪。
忽然,一阵哗啦声响,一个麻袋在抬起的瞬间,里头的货物顺着底下的破口倾泄了一地。
孙耀庆听见动静,赶忙跑了过来,一见地上散落的货物,脸都黑了,他抬手狠狠打了下人一巴掌,压着声骂道:“笨手笨脚的蠢货,搬个货都能出岔子,留你有什么用!这里头的东西要是少了一块,你命都不够赔的!”
老刘也慌了,忙放下手里的麻袋,跪地求饶“孙掌柜,真不是小的故意,小的也不知道这麻袋底下有个口子啊。”
孙耀庆哪管那么多,这码头乱七八糟的,说不准被什么东西给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朝这边望来的守卫,踹了下人一脚,轻斥道:“快点把地上的东西拾掇好,要是再出岔子,要了你的脑袋。”
“是,是。”老刘连忙手忙脚乱的把地上散落的碎块扒拉到一处,可夜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老刘只能在地上四处摸索着,突然就摸到一个带毛的爪子。
老刘心里咯噔了一下,愣愣的抬头往上看,他什么也看不清,就见一口雪亮的獠牙正对着他的脑袋,湿乎乎的气息喷在他脑门上。
“哎呦,我去。”老刘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脚蹭着往后退了几步。
“又鬼叫什么呢你?存心把官兵招来是吧?”孙耀庆烦躁的踹了老刘一脚,他早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香料熏得想走了,偏偏这人三番两次给他找事。
“不,不是,有狗,狗。”老刘指着那黑乎乎的影子说道,“那口子肯定也是这狗咬得。”
孙耀庆眯了眯眼,还真看见一点影子,他心里急得很,也没想码头怎么会冒出一只狗来,顺手捡起一块乌香朝黑狗砸了过去,“哪来的臭狗,跑这来讨食,滚。”
黑狗闻了闻地上乌香,这显然不是肉骨头,像是被愚弄了似的,怒得张嘴朝孙耀庆吼了几声。
孙耀庆有些慌了,这狗吠声还挺大,在寂静的码头格外引人注目,就连守卫的官兵都听见这边动静过来巡查了。
“快,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孙耀庆踢了老刘一脚,让他动作快点,自己抽过一根木棍往黑狗身上抡去。
黑狗身形一闪,躲过挥来木棍,隐匿在夜色中跑了。
不过眼下孙庆也顾不得那黑狗了,巡查的官兵已经过来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孙耀庆陪笑道,“就一只讨食的狗来捣乱,已经被赶走了,叨唠几位爷了。”
巡查的官兵在孙庆身上打量了一圈,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碎沫,审问道:“你这车上装的都是什么货?”
“回爷的话,都是一些西越来的香料。”孙耀庆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香料凭证递给守卫,又顺带塞了一袋银子到官兵的手心里,“爷,您仔细瞧瞧。”
官兵捏了捏手心里的银子,看了孙庆一眼,又看了看也跟着过来出示凭证的西越人,连货都没有怎么仔细查验一番,就带人走了。
孙耀庆松了口气,也不敢再拖沓片刻,让人把麻袋装上车,急匆匆的离开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