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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毒案(1 / 2)

第〇二九章 投毒案

与一个高段位且捏着你命脉的玩家进行演技大赏是一项脑力活,玩的不好面临的是抄家入狱,前途断送。

当这个玩家还是你某方面的对手和未来岳丈时,其中该权衡的东西也更为复杂。

不巧的是,祁贺在此时对上了以疑心重出名的皇帝成策,也就是他未来的丈人。

祁贺心下并未有十足的把握不出纰缪。毕竟,成策大权在握二十余载,又久经谋算,他自己虽然谋略手段心智样样不缺。但欠缺了多年磨砺的火候,和皇帝比或许就会没那么老辣。

祁贺眉头蹙得更深,语气里有点大惑不解的意味,“说起来,这婢女也是我来西京后就跟到现在的积年老人了,平日里也是妥当之人。但也不知为何。突然起了谋害主家的心思。”

这话说的,隐隐还有对皇帝的疑问在里面。

这西京谁人不知,赵质子祁贺是被战败国送到胜利国作象征的。

八年前赵国进犯成国边境,成国上下虽然在一开始因为反应不及而失了先机丢失了几座城池。

但后来在一众精锐的浴血奋战中,成国颓势硬生生地被逆转,最终将兵北上,逼得赵国将士节节败退。

成国虽然在这一战虽然赢得艰难,但士气极为凝聚。没过多久,倚靠残兵负隅顽抗的赵军便毫无招架之力。

受此影响,赵国虽然没有倾颓到亡国的地步,根基也被狠狠动摇。

浩浩荡荡的绢帛珠宝,一车接一车,带着赵国的求和文书,就这样流向成国。

而作为幼子的祁贺,也作为一份体现赵王最大的“诚意”,随之而来,带着几位老仆和寥寥的护卫。

这么多年过去,跟随祁贺而来的仆从护卫中,有人病逝有人崩溃逃离,如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还在祁贺身边听差,如万叶、陈姑、冯先生等人。

而这突然朝祁贺下手的婢女,正是他来到西京之后,等质子府落成时才送进来的。

可以说,质子府上仆从有大半都是成国人,他们的来历或许不一,做着的职务也有差异,但目的却高度的一致:奇货可居的敌国质子,对各方来说,可利用价值都不低。

皇帝略有点诧异,“这么大的事,却没见你派人前来通禀过。说说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涉及的两国亲事,在座的内外女眷,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没有避讳的理由。而当皇帝话风突转内容还隐隐涉及朝政时,早有经验的太后便示意魏昭仪带着女眷们退避到内室。

皇帝看了一眼欲起身的成泛,“多少与你也有些牵扯,你待在此听听。”

这一边说皇帝还一边打量成泛面容是否有异。

他怀疑这个不够安分的女儿或许早已和祁贺暗中勾结上了。

根据皇帝的人递来的消息,新发现的铜铁矿山一带有赵国人出现。

他自然首先想到的是赵王,这个多年下来或许暗中蛰伏想要一雪前耻的君王。

但观那打探的规模,他又怀疑另有其人。纵观所有有这个立场的人之后,祁贺进入了他的视线。

疑心之类的东西,或许只需要一点似真似假的线索,就足以密密麻麻占据心神,随即操纵。

帝王的直觉有些时候就是毫不讲理的。所谓金口玉言,嘴皮子那么轻飘飘地一上一下,就定下了某人某家的升降沉浮。

成泛阖了阖双目,重新坐了回去。

相较于皇帝对她的试探,成泛现在更在意的是牵涉了祁贺的那桩下毒案。

多凑巧,又是侍女端上的食具中下了毒,和她的死一摸一样。

只不过祁贺这次是险中逃生避过一劫。不知道害她致死的那位凶手在被制服时是否也是自行毁面的结局。

但成泛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小。

这位凶手及其幕后黑手或许已经达成他们的愿望。

话说回来,既然自己的亲信中都出现了内鬼,还在无声无息间取走她的性命,这本身就说明了她的利益体内部并不是铁板一片。

而她对外,向来铁腕严厉,又有谁会为她声张这种没有必要的正义呢?

可悲可笑的处境,可怜可叹的自己。

成泛无时无刻都铭记着这个血仇,那人不止夺了她的命,还让她的心愿永远无法达成。

这大半个月以来,成泛虽然入眠无碍,但梦至深处,像是淹没在永远都无法挣脱的泥淖里。

成泛却奇异地在这梦里清醒着,如同一个注视他人悲欢的陌人。泥淖里血红一片,由远及近地蔓延开,如有生命。

华服盛装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不停地跑,一边提剑四处乱斩,她却有预感这是她自己。

成泛觉得这一切是荒谬无稽。

有谁在走投无路之际,又是盛装又是杀戮?

梦里的那方泥潭的血色却越来越浓厚,且逐渐幻化出人的轮廓,那张丑陋的面庞似乎在说“恶妇夺政,藐视人伦”,如影随形。

女子奔顾不及,想就地歇上一歇,前面却又有“快跑,再跑快点”的在催促她向前。

整晚整晚,都是这种追赶奔逃的生存游戏,里面的人似乎永远不能疲惫,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如魔音,紧紧束缚着梦中的人,也束缚着做梦之人。

每日醒来,成泛盯着天青色的攒珠帐子,都想告诉自己这只是大梦一场,梦醒了,什么都会回到原位。可额头浸润的发丝和犹自猛跳的胸腔却又骗不过自己。

白日的有些时候,成泛望着四处浓荫茂叶,或者是环佩叮咚的丽人,都会恍惚一阵。

梦里梦外交织缠绕,将混沌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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