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还是有些不虞。
更何况被这个欠抽的弟弟说成是傲的那个。
成沐摆着手往旁边跳开一步,嬉笑道:“我可不敢坏长姐好事。若长姐愿意,你可以亲自和守之分享殿内布置。宴席已开,还请长姐恕小弟先走一步。”
这话打趣的,没皮没脸,让成泛听的只想拧着成沐哇哇叫。
反正这事她也干了不少,而成沐也是真的会气死人不偿命。
祁贺靠近了两步,转身与成泛并肩站立,一双细长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注视着成泛。
“元真姊姊看来同太子关系极好。”
成泛注视着成沐欢脱的过分的翠绿身影遥遥不见,才回道:"正常姐弟相处而已,不过,也只有他才和我这般相处。”
成泛是皇后嫡女,成沐是宠妃的幼子,按理说,他们应该是针尖对麦芒,再不济是两看生厌、维持表面和谐的嫡姐庶弟关系,如同她与成涟一样。
奇异的是,不管是成泛还是成沐,小的时候他俩还会为了谷子大点的事大打出手,长大后却仿佛拉近了关系一般,比其余的兄弟姊妹更亲近一点。
成泛不喜安淑妃和成涟是一回事,和成沐勉强算是和睦的相处又是另一说。
她不记得她两人是怎么熟悉成这样的,只是直觉成沐身上没有淑妃母女那种令她反感的气息。
当时状况与现在差别不大,失去生母的成泛一点也不怀疑,这宫里面除皇后和礼佛的太后,也还会有人会真心待她。
既如此,当剩下所有人皆为尘埃,也就无所谓谁好谁坏。
成沐在她这里属于感官相对较好的一位。
祁贺有点意外她与成沐的好关系,口上称赞有加:“我就不如阿姊这般厉害,便是与我的胞兄济阳王交往,也只能说是平乏无味,没有这般斗嘴抬杠的时候。”
祁贺似乎是真的为此烦忧,手指微曲,面上发愁。
成泛眨眨眼,眼角含笑,装作不知祁贺所说之人是谁,尽管她对此人了解地透彻无比:"这抬杠之事,也要双方有来有往才杠得起来。你兄弟二人处起来没有火药味,说明要么你兄长,要么是你,是温润相容的性子。这倒是极好不过的,望有缘得以一见。”
背叛了个彻底的前任最好是再也不见。
只是作为社交礼仪,这一世成泛还是首次听祁贺谈起祁贯来,自然得在当面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成泛自问自己礼仪方面是做的那叫一个无可挑剔,可话一说完招呼祁贺往设宴的群芳苑,却明显察觉祁贺脸色的不对劲。
祁贺脸色是泛着冷感的白,又兼五官如精心雕琢,笑起来是春风花月向你奔来,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如同一枝凛然不可冒犯的神山仙葩。
眼前祁贺这样,看上去确实要笑不笑的,整个人透着一点古怪。那眼神扫向成泛时,像在看某个坦然说出自己想日后寻花问柳的无赖。
太后那边前拥后簇,各色丽人环佩叮当,娇声细语不断,妙语连连,惹得太后笑得前俯后仰。
成泛见那边的光景怕是不太需要她,便拿扇柄敲了敲神游的祁贺,笑着调侃道:“这般发痴,是在惦记着哪家女郎?难道是那位一舞惊艳的杜氏女郎?”
却转眼见祁贺的脸色更是难看。
成泛弯着眉思索,这样古里古怪的,看起来又不是倾心于某个女郎的样子。那是为什么?
她过来之前,祁贺还与成沐相谈甚欢,之后又提了他哥,难道说……?
成泛若有所悟,眼睛直直的盯着祁贺,扇子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却遮不住话中深深的讶异:“难不成,你惦记的是……我成家的儿郎?”
怪说不得,上一世作为长嫂的成泛积极地为祁贺张罗婚事,祁贺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原来不是她办事不得力,而是祁贺隐藏太深地缘故。
这么说,祁贺求娶自己,也不是什么扯淡的倾慕云云,而只是借由她,与成沐有更多的话题?
这么一想,成沐危矣!
成泛怒向胆边生,轻叱出声:“成沐年纪还小,经不住诱惑。你再有这等子心思,也别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