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们表小姐是个没人疼的,大冬天的竟然把表小姐关到冰冷的小佛堂里冻了一天,人都冻病还不让离开,更不让请大夫……”
“英娘跑来向我们夫人求救时,可怜表小姐都昏死过去了。”
“现在整个人烧得烫人,满嘴胡话,人事不知。”
“我们夫人请太医院的孙太医来看过了……”
“孙太医说……”
“孙太医说……表小姐怕是不行了……”
说到这儿时,徐妈妈忍不住,终于哭了起来。
她是卢家的老人,大小姐卢蓁和二小姐卢嫣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秦嬷嬷,孙太医说他医术不精,救不了我家表小姐,如果想救表小姐,还得请太医院院使赵大人出手。”
“我家夫人想借老夫人的贴子去请太医院院使赵大人!”
徐妈妈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强忍着泪水,飞快道明了来意。
嘶~
借老夫人的贴子去请太医院院使赵大人?!
大夫人看样子是真的要急疯了。
太医院院使赵大人是什么人?!
那是专为皇上、太子和太后看病的。
她家老夫人自然也是请得动院使赵大人的,可是,这些年老夫人为了不引起太后不快,从不主动去请赵大人看病。
大夫人的外甥女竟病得这般重吗?!
秦嬷嬷犹豫了一下,让徐妈妈等在这里,她则回了上房,果见老夫人早已经醒了,人正坐在床边咳嗽,边上两个大丫鬟正在忙着给老夫人端茶递水。
秦嬷嬷怕自己身上的凉气过给老夫人,没有走到近前,只是远远的站着将徐妈妈的来意告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嬷嬷,拿我的贴子和徐妈妈去一趟吧……”
虽是半夜被惊醒,可是,平恩夫人素来严肃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惊慌之色,满头银发都依旧纹丝不乱,待秦嬷嬷禀告完后,老人压了压嗓子中的痒意,神色有些疲乏,垂眸淡淡地说道。
“是。”
秦嬷嬷屈身应道。
……
澄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苏绣连珠轻纱后乌檀木雕莲花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高烧昏迷的少女,少女脸色通红,眉头紧皱,嘴唇干裂,呓语不断,似是在说着胡话……在她的床边正守着一个焦急的美妇人。
这美妇人已有了年纪,却依旧十分的端庄秀丽,只是身形太过单薄,眉宇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此时她正满脸担心的看着苏妙卿,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此人正是苏妙卿的姨母安昌大夫人──卢蓁。
“素月,赵大人到了吗?”
卢蓁一把抓住身边大丫鬟的胳膊着急地问着。
自从徐妈妈走后,卢蓁几乎是每隔一会儿就要问一遍同样的问题,大丫鬟素月知道夫人这是急得失了方寸,连忙柔声安慰道:“夫人放心,应该快到了……”
果然,素月的话音未落,就有个小丫头急急地跑进来禀告──“太医院院使陈大人到了!”
卢蓁一听,喜出望外,立刻站起带人亲自迎接。
太医院院使陈大人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清瘦,正在外屋和太医孙樊了解苏妙卿的病情,他眉头紧皱,神色凝重,见卢蓁带人迎来,也不客气,直接道:“安昌大夫人,时间紧急,还请带我去看病人。”
卢蓁自然无有不允,连忙点头,将人引至床前,一脸的紧张不安,看陈院使就像看着救星一般。
陈院使仔细为苏妙卿把了脉,又翻了翻苏妙卿的眼皮,只感觉手下的皮肤温度高到烫人,陈院使顿时心下一沉,收回手,转头对卢蓁道:“安昌伯夫人,孙太医的诊断无误,贵府表小姐因风寒高烧不退,毛口紧闭,已有近三个时辰,此时已极是凶险……
“这样……我开一道方子,你让人速速熬药端来给她服下……”
“当务之急时要让她退烧发汗,若是一个时辰内她烧不退汗不出,那就是神仙来了也枉然了……”
卢蓁听太医院使都这么说,忍不住双腿发软,可是,还得强撑着,“谢谢院使大人,还请您速速开方。”
陈院使也不客气,直接拿来笔墨写了一道方子,让她们快些熬药。
府中下人的动作很快,药熬好后,卢蓁亲自一勺勺给苏妙卿喂下。
剩下的时间,就是无比煎熬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苏妙卿的烧仍然退不下去,服下的药就如同水一般,没有半分药效,陈院使的脸色越来越沉,卢蓁的脸色也越来越绝望。
……
床上的苏妙卿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架在火上烤的鱼,正面烤完,反面烤,烤完又把扔冰水里过了一遍,就在她冷得像连骨髓都结了冰茬的时候,她又被架在火上烤去了,整个人就在冷和热之间反复煎熬。
其实,身边人说的话她都听见,可她就是醒不过来。
她能听见有个大夫好像是说如果她在一个时辰内再不退烧,她就不行了。
她要死了……
不要啊!
她的钱还没花完呢。
这样幸福咸鱼的日子她还没有过够啊!!!
苏妙卿烧得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连开口求救都做不到,只能无比留恋不舍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怎么会这样呢?这不过是个小感冒啊!
古代风寒都会死人!
古人诚不欺我!
这时候要是有一粒感冒药该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