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什么?那贱丫头被她姨母带人打上门来给带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来人!来人!”
“给我多带些人,把那贱丫头抢回来!”
半夜睡得正香的大夫人赵翠苓被心腹吴妈妈推醒,得知苏妙卿被救走了,顿时睡意全消,勃然大怒,立刻穿好衣服,吩咐带上人手,心急火燎的就要去安昌侯府把苏妙卿给抢回来。
却不成想,她前脚带着人刚出了正院,后脚就被人带到了太夫人的院子。
“母亲……”
此时,面对婆母韦氏,大夫人赵翠苓的没有了之前的狂妄和嚣张,有些弱弱地唤道。
还没等大夫人想再说些什么,一个斗彩福寿杯便‘砰’的一声砸到了她的脚下,吓得大夫人赵翠苓身子一抖。
“你带着这么些下人明火执仗的想要干什么?!”
太夫人韦氏三角眼凶光烁烁,厉声喝道。
韦氏是小商贩出身,早年丧夫守寡供养儿子读书,多年的辛苦操劳让她身形瘦小干枯,哪怕是做了十多年满身绫罗绸段的太夫人也没有改变她身上的刻薄精明之气,反倒越发的难缠,也是大夫人赵翠苓生平最怕的人。
太夫人韦氏大字不识,平日里最喜念经礼佛,以保佑苏政官运亨通,早就多年不管事了,现在,也不知是谁走了消息,竟然把事情捅到了太夫人这里,害得她被这刁婆子训斥。
“母亲,是那安昌侯夫人欺人太甚……”
“就算她是安昌伯侯夫人,也不能打上别人家里抢人啊?!”
“这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们苏府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大夫人赵翠苓又恨又委屈。
她这样生气,也是为了她们苏府、为了老爷,婆婆为什么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啊。
“你还知道我们苏府要面子?!”
“你这样风风火火地打上门去,是生怕今天晚上的事儿知道的人少吗?!”
“还有……”
“谁给你的胆子打上安昌侯府?!”
太夫人韦氏语速又急又快,如同疾风骤雨一般。
可大夫人赵翠苓却是满脸的不在乎,丝毫不怕,“侯府怎么了?这么多年安昌侯府闭门谢客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满京城谁不在背后笑话他们?等平恩夫人一死,他们安昌侯府又算什么?!”
“砰!”又是一个斗彩福寿杯摔在了大夫人赵翠苓的脚边,溅起的碎茬砸得大夫人赵翠苓的小腿上,疼得她一哆嗦,却也不敢动。
“你也知道是等平恩夫人死了!可现在平恩夫人还活着呢!还活着呢!你若是打上门去,将平恩夫人惊得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苏家满门全砍了都不够平息皇上怒火的!”
太夫人韦氏差点被自己这个又蠢又笨的儿媳妇给气死。
果然是娶妻不贤毁三代!
这个蠢妇差一点就把他们苏府满门送上了断头台!
太夫人韦氏此时心里充满了失望,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苏政的原配夫人──卢嫣。
那是真正的高门贵女,清婉妩媚,若不是家中发生巨变,怎么可能嫁给苏政?!虽然,她不喜她,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卢嫣无论是管家还是待客,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也许,她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为儿子挑了自已家那边的女儿。
小门小户的出身,格局小、见识少倒也罢了,还又蠢又笨,为人莽撞,教都教不会,没她的半点精明。
大夫人赵翠苓被太夫人韦氏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害怕。
平恩夫人可是皇上的乳母,伺候皇上有三十多年了,与皇上的感情十分亲厚,平恩夫人岁数大了皇上怜惜其辛苦,特意放她出宫安养天年,甚至不舍得平恩夫人回老家,特意在京里给平恩夫人指了府邸。
前朝福王府邸,极是气派。
当初太后为张家向皇上要了多回,皇上都没给,却给了平恩夫人。
那平恩夫人身体不好,若真是有个好歹……
一时间,大夫人赵翠苓竟觉得脖后直冒凉气。
“可……可是……我们就这么算了?!”
大夫人赵翠苓咬着牙,心里十分不甘,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那平恩夫人素来不喜安昌伯夫人,不如我明天登门向平恩夫人告状……”
想到安昌伯夫人卢蓁会如自己一般被她婆母平恩夫人训斥,大夫人赵翠苓顿时心头畅快,连刚被杯子碎片崩到的小腿肚都不疼了。
太夫人韦氏看着儿媳赵翠苓那张洋洋得意的脸,额角青筋直崩,强忍着心头怒火,一字一句道:“那安昌侯夫人挨训,你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明天一大早儿去向安昌侯夫人请罪,然后将二丫头接回来,嘘寒问暖,将人拢住,借此攀附上安昌侯府!”
太夫人韦氏越说越快,说到最后一句时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这个愚蠢的妇人,只知道四处得罪人,自己畅快,却不知道利益为先,为苏家谋取好处!
太夫人韦氏又一次万分后悔为儿子娶了赵翠苓。
“拢住那个无用的安昌侯夫人又有什么用?丈夫不爱,婆母不喜的……她能帮上什么忙?”
大夫人赵翠苓极为不愿。
让她对那个贱丫头低声下气地讨好,那还不如杀了她呢。
再说,如果真的让苏妙卿攀上了安昌侯府,那还了得?!那这府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吗?她这个满心满眼都只有利益的婆母还不得把苏妙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