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姜承志,可是奸雄之相。”孟婉婉幽幽加了一句,她看着一老一少对视,觉得很有意思。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听见这句话,两个狐狸都看向孟婉婉。
奸雄的意思,他们很清楚。
天色不知不觉的暗下去,孟家三个人的哑巴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这会儿正是傍晚,家家户户都敞着门,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准备做晚饭。
孟家的房子在一排的中间,左右都有邻居。
忙活了一天的时间,等到下班回家,虽然也要忙些家务,却也是难得的闲暇时间,一个个手上忙着,嘴里也不忘和家里人说着回来时听到的小道消息。
“听说了吗?孟大江不是头婚,他之前下乡的时候结过婚,他家老大就是原配生的。回城前,他跟人家离了!”
“我说他们怎么那么糟践老大,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看看这些年,孟家那老二老三吃的穿的,再看看老大,诶呦,可真是可怜。”
“而且啊,孟大江还真不是个东西,他准备把他家大姑娘给嫁人,还准备拿那钱买下厂子。你说这得多少钱?这平白的,谁家能给这么多钱,指不定他找的是什么人!”
“你说说,这没妈的孩子,唉…”
“还有孟家那二姑娘,按照年龄算,怕是孟大江前一次结婚的时候有的,啧啧啧。”
家家户户都讨论着这件忽然知道的事,新奇的不得了。
隔壁的邻居正说着,忽然听到孟家关了一下午的门打开,立即收了声探头看了眼,打了个招呼。
田芳在邻里间一直都是很好相处的性子,爱说爱笑,也热心,自觉跟邻里相处的都很不错,可这会儿看着对方的目光,总觉得不舒服。
不止这一家,隔壁好几家都出来看了她一眼,好像看热闹似的。
忍不住皱眉,她忽然想起下午时孟婉婉对那些女人说的话,表情顿时有些僵硬,匆匆一句话后,脚步匆匆离开,但那些议论的声音却依然存在在周围,挥之不去。
孟大江作为糖厂的小领导,之前这些人都很给田芳的面子,说话也都好声好气。
当然,她们现在也好声好气,但是目光中的意味却越发的复杂,鄙夷,嘲笑,厌恶,等等等等,让田芳如芒刺在背,一直到出了楼,才松了口气。
等买完了东西,回家后田芳就忍不住发起了脾气,骂起了孟婉婉。
孟大江一开始不在意,但听了会儿后就不耐烦,让她别说了。
田芳冷笑,说,“我不说了有什么用,你看看你那好闺女下午说的话,这会儿传的整个楼都知道了,我不说,还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说呢。”
脸色一变,孟大江顿时皱起眉,十分烦躁。
他自然知道那些人会是什么嘴脸,可这会儿说什么也都晚了。
“你东西准备好了吗?”他扔下烟头,忽然问了一句。
田芳正弄着菜的手顿住。
“好了。”她说,手微的一颤。
孟大江闷闷应了一声。
叮叮当当,屋里很快弥漫出饭菜的香气。
一家子饭吃的差不多了,忽然听到外面热闹起来,说什么,‘那车子又来了。’‘现在才回来?’‘那不是,年轻人说的约会嘛。’
“你也说了,那是年轻人。”这句话特别亮,大家忽然都笑了起来。
车子刚挺稳,秘书就下楼帮着孟婉婉拉开了车门。
“孟小姐,请。”
“回见。”孟婉婉没动,转而对姜逢青说。
车内灯光昏暗,轻轻的打在姜逢青的脸上,半明半暗中,他看向孟婉婉,也说了声回见。
“姜先生,不来个道别吻吗?”孟婉婉笑着说,作势靠近姜逢青,顺势搭住了他的肩。
看着凑近的莹白面孔,笑盈盈的,眼神如丝,带着若有似无的邀请,姜逢青表情空白了一下。
孟婉婉就忍不住笑了,甚至笑出了声。
怎么能这么纯情。
她笑的太过肆意,姜逢青迅速恢复了冷静。
“孟小姐——”他微微笑着,无奈的想跟这个有些恶趣味的姑娘说点什么。
孟婉婉忽然止住了笑,迅速靠近姜逢青,姜逢青口中的话顿住,但预期的吻并没有落下。
“晚安。”孟婉婉又忽然停下,和姜逢青四目相对,两人面对面,只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微微一笑。
说完后她径直开车离开,走的干脆利落。
姜逢青坐在车里目光不由跟去,微微侧头,脸颊上那种温暖气息拂面而来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等到车子启动离开,都仿佛还停留在那里。
温热的晚风拂过脸颊,姜逢青忽然觉得有些热。
他顿住,这才发现,哪怕孟婉婉离开了,他身周依然是温暖的,并没有之前那种阴冷的寒意。
不自觉的,姜逢青抬手按了按刚才孟婉婉碰过的肩膀。
刚才这里似乎有股热意,但因为孟婉婉的身体一直都很热,所以他没有察觉,现在回想,才发现,那股热意似乎穿过皮肉,渗进了骨子里。
是她吗?
肯定是她。
姜逢青迅速肯定,也只有她会这么做了 。
静静的捂了一会儿肩膀,维持着这个并不太优雅的姿势,姜逢青才慢慢收起,再次坐的端正。
他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夜景,远处榕城点点灯光在黑夜中将城市照出朦胧的轮廓,安静的夜色中,他轻轻勾了勾唇角。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