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之作,步履蹒跚走回了前座。
傅靖冲文晏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地,抬手拉住已经愣住的文晏,让她坐下,“厉害呀,晏晏,”
文晏内心还是有些窃喜的,人果然还是得在舒适区呆着。
水墨课后,接着便是司业大人的习字课,两门课还颇有些联系。
文晏虽练过字,但毛笔字还是较一般了。
她抽出从书案上拿的临摹字帖,抬眼却瞥见文思敏,竟掏出了口脂与状粉,几个姑娘在那打闹着。
傅靖也看见了,她见怪不怪道,“文思敏就是这样,学府里谁不知道她喜欢司业大人,”
“啊?司业大人?”文晏杏目微瞪,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别看司业大人官职高,他可年轻着呢,不过比我们大个五六来岁,听说司业大人也是无涯学府出来的,保举的官职,后来便被派到学府来,除了文思敏,学府好多女学生,都爱慕他呢,”傅靖在砚台里一边研磨着墨块,一边讲着八卦。
“原来如此,”文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捏了捏衣襟里被修补好的碎瓷瓶,怪不得上回文思敏将自己堵在树林中,后面竟还有这层原因。
“不过,我才不喜欢司业大人那般的,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是你阿哥好些,”傅靖害羞笑笑。
倒是难得在她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司业大人来了,嘘,”不知谁喊了一声,吵闹的课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习字课日常便是静心练字,司业大人平日掌学府繁多事务,能抽出时间来监督他们练字已是不错。
文晏看向傅靖所写那页,也翻开字帖,在所发的宣纸上临摹着。
对于毛笔的握法,她尚学过一些,毕竟作水墨画也需用,但写字,倒是歪七扭八,不甚出彩。
周正在学堂四周踱步,看着学子们笔下所写,背手念叨,似乎看到有人交头接耳,他严肃道,“练字,切忌心浮气躁,得静下心来,”
文晏写了好几个“文”字,但却不知哪里看起来不对劲,果然,越简单的字越难写。
文晏专注下笔,毛笔顶端抵着下巴,她仔细思索该如何修改这字,却未注意到周正已踱步到自己身后,直到他降青色的衣摆挨到文晏盘起的腿侧,她才觉有人靠近。
文晏抬眼,就见周正俯身。
男人忽地靠近让文晏呼吸一滞,笔下一抖,刚沾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她身子朝一旁侧了些,低声道,“司业大人,学生……是何处可以改进吗?”
周正伸出的手顿住,嘴角微抿,“文晏,用笔需得有起承转折,方能写出笔锋,你下笔过于柔和了,听丹师说你作画不错,不过作画与写字,在用笔上还是有些差距的,”
原来是来教她写字的,文晏没那么防备了。想来他伸手是想给自己示范,她将手中的笔递在周正伸出的手上。
周正一手绕过她颈后,压住那宣纸,一手接过文晏手中的毛笔,沾了沾墨,在宣纸上了了几笔,便写下“文晏”二字。
降青色的衣衫较为宽大,周正一俯身,便垂悬下来,虚掩在文晏身后。这姿势从后面看,就好像男人环抱着她。
青淮笔尖一顿,纸上的字因为软毫长时间停留,逐渐晕开毛躁的圆边,狰狞得不像一个字了。
自己的猎物,好像被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