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羲?”她惊讶极了,原以为他在北地经营忙得不得回家。“你何时回来的呢?”
“前日,赶着回来过年。”魏洛东莞尔一笑,而后拿出手炉来递给两人。“一直站在这,冷吗?”
“多谢。”李淑慎摇摇头,接过手炉道。
“谢谢。”贺柔嘉接下手炉,打量了眼魏洛东,又看了看李淑慎,捂了捂翘起的嘴角,也不看杂技了,挽着李淑慎就往前走。魏洛东微愣了下,而后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们身后。
“怎么了?”李淑慎朝后看了眼,问贺柔嘉。
“温惠。”贺柔嘉的语调上扬,听上去心情很好。“我要定亲了。”
“啊?”李淑慎原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此时连忙问:“是和哪家公子?你自己可喜欢?”
“嘿嘿。”贺柔嘉笑得开心,使劲点了点头道:“那自然是我喜欢的我爹娘才会同意啊。”她附耳过来,小声告诉了李淑慎心上人的名字。
“而且过不了多久啦。我马上就会走啦。”贺柔嘉眨眨眼道。“不过这事准备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她说起自己的婚事,眉眼间都是欢喜。李淑慎静听着,待她话毕,抱住了她。“太好了!”李淑慎道。“我的小妹妹都要……长大了。”贺柔嘉带着些羞意,回抱了她。
“答应你的信我在写呢。”李淑慎把头搁在贺柔嘉肩膀上轻轻道。“你呀你呀,打乱我规划啦,看来我可得快点写了,不然可就少几封了。”
“你真的在写呀!”说要那一百封信只是玩笑话……
“当然啦。那自然是我喜欢我才会去做的呀。”李淑慎套贺柔嘉前面的话道。
“……温惠,我都不叫你李姐姐了。”贺柔嘉道,她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却能感受着彼此格外温暖的怀抱,两颗心无比贴近。“我觉得叫你温惠更亲近,况且大家都爱这么叫你呢。”
“你离开好久好久,我都同其他姑娘熟悉起来了你都不回来,你一点也不在乎我!”她闷闷道。
“我想怪你无情,可是想来没有道理,你心里可是一直装着天下百姓,我怎么忍心怪你无情。后来我想怪你多情,可是更不恰当。”贺柔嘉退出一步,瞧了瞧李淑慎,替她整了整发丝。“温惠,你有什么人放在心上吗?”
“温惠,你有欢喜的人吗?”
……欢喜的人啊?
李淑慎下意识往身后看,第一眼看到却不是魏洛东、春元和姜荩几人,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戚皓玠?”
街上的小摊旁正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他垂头看着摊上的东西,在想着什么。灯笼的发出的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他的面容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坚毅和沉稳,在北地的日子改变了他,塑造了他,使他长成今天的模样。
他好像在这喧哗声中捕捉到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一眼望见了她。
他静静立在那看着她,而后冲她一笑。他把钱给了摊主,拿起他方才看的东西,快步朝她们走来。
“皓玠,原来你也回来了。”李淑慎道。
“嗯。”他点点头,“早该调回来,只是想处理完手头上的事自请多留了些时日,母亲催促,也就赶快回来了。”
“这样。”李淑慎表示明白。
魏洛东上前:“皓玠,可是许久不见了。”
“是啊。”戚如云笑了下,“大富商。”
“戚次略可是抬举我了。”听戚如云这么叫他,魏洛东也便如此回敬他。
“唉呀唉呀,一个大富商,一个戚次略,怎么还像孩子一样斗嘴!”贺柔嘉笑话道。
“……在说什么?”又一道熟悉的声音。
“谢大人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了?又是怎么寻到这的?”贺柔嘉惊讶道。
“有心寻便寻见了。”谢怀归回答。他走动时身上的白衣显出暗纹,原是竹子的样式。李淑慎看着他衣裳上的纹样,微出神。
戚如云注意到李淑慎的出神,将藏在衣袖里的东西藏得更深了些。
魏洛东看见戚如云的动作,指尖微动。
“今儿倒是赶巧了!”贺柔嘉道。“本来没有约定什么,却是一个一个的都遇上了,叫我哥哥知道可是要纳闷了。许久前他就想同我们聚一聚呢,现下好了,他在家里忙着,我们一个一个的都在外头玩!哈哈哈!”贺柔嘉笑起来。
既然几人都遇上了,便随意找了家店来坐。这样的相聚却是久违了,他们找了家可以观见街景的店,上了二楼,在临窗的一个房间里点上了酒菜。
街巷里仍欢腾着,吵吵嚷嚷的人群,嬉笑喜乐,便是爱静的人见此景也会不忍斥责。
与友相聚,得月色如许,见国泰民安,此等人间喜事,再不多求。
“记得几年前,温惠说希望我们再聚时都能找到自己的立身之所。”贺柔嘉倒了杯酒,“现在看来,各位还真是在各行作出一番大事来了,当时谁能想到现在的情形呢?”
“唉,在这各位大人面前我都抬不起头来了。”贺柔嘉装作失意,唉声叹气道,她没装太久自己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是谁来了?”
“我!嘿!你们聚起来竟然都不叫我,怎么排挤我呢!”原来是贺柔嘉的兄长闻讯而来。
贺柔嘉连忙开了门,只见自家哥哥毫不客气地搬来椅子挤了进来,然后快快倒酒喝了起来。
“咦,怎么都不说话呢?”待他连喝几杯才发现几人不语皆看着他,疑惑问道。“快快快,难得相聚呢!有什么话快说吧,以后怕都没有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