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兴,四十二岁,上海本地人,经商,战争爆发,时局艰难,其工厂和公司已经陆续关闭。” 齐雪贞很快弄到了和庄思兴有关的全部情报: “这个人,不是汉奸,对抗战也是持同情态度的,但为人胆小怕事,一直都待在‘沁园’内,很少和外界产生接触。目前我们已经将其控制,他也愿意和我们合作,而且也试着分析了,谁会带日本人来找他。” 齐雪贞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了办公桌上: “就是此人,房其然,这个人也是生意人,和日本人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也不是铁杆汉奸,私下里,大约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还是帮着抗战做过一点好事的,目前在我们的铁血除奸令观察名单上。” 孟绍原看了一眼照片:“能不能立刻找到他,威胁说服他为我们做事?” “不能。”齐雪贞立刻回答道:“我已经提前办这件事了,不过他昨日就被相熟的日本洋行请去商谈生意,说要两三天才能回来,估计就是为了今井武夫的事情。 房其然认识庄思兴,除非庄思兴本人愿意协助,不过这个人胆小,今井武夫又是老牌特务,很容易看出破绽。” “催眠!”孟绍原当机立断说道。 催眠! 把庄思兴催眠了,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长官。”齐雪贞迟疑了一下。 她是孟绍原的学生,一直都在跟着学习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因此很快说道:“庄思兴的身子很差,最近一个阶段一直卧病在床,我和他交谈的时候,谈了不到十分钟,他已经支撑不住了,如果强行对他催眠的话,按照老师的理论,很有可能会在实施催眠过程中整个人都崩溃。” 孟绍原沉默了。 催眠术不是万能的。 意志力、定力特别坚强的人,很难成功。 还有一种就是身子特别差的,只能对其实施安抚性催眠,让其解除紧张情绪,属于真正的“催眠”。 这种被催眠的患者,做不了什么事。 偏偏庄思兴就是属于这一类人。 孟绍原忽然笑了一下:“日本人最在乎的就是宋子良。从香港到南京,从南京到上海,间隔万里,他们很难想到,我们要在庄思兴的身上做手脚,因此戒备心会小的很多。 我本来还在想由谁来冒充庄思兴,现在,不用了,就让庄思兴扮演他自己!” “什么?”齐雪贞一怔:“长官,庄思兴这个人很胆小,一定无法掩饰自己的。” “为什么要掩饰自己呢?”孟绍原笑得更加开心:“既然早晚会被今井武夫发现破绽,那就干脆直接把破绽全部暴露给他!” “是!” 齐雪贞知道,长官心里大概又有一个计划了。 她试探着建议道:“长官,这是一个刺杀今井武夫的好机会。” “我知道。”孟绍原叹了口气:“我要在这个时候解决掉今井武夫,的确有成功的可能。但桐工作是今井武夫亲自负责的,他一死,整个桐工作都会停止,戴先生的三号计划也就完全落空。 而且,今井武夫也是老牌特务了,不会傻到送上门来让我们刺杀,他既然敢进沁园,就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了,万一刺杀失败,再牵连到了戴先生的计划,得不偿失。” “明白了。” 齐雪贞也清楚,这位长官兼老师,虽然平时看上去荒唐好色,然而一旦执行起计划,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去沁园的几条必经之路都给我盯好了。”孟绍原心意已定:“再给我找一个可靠的杀手来,随时准备行动。对了,平福昌,就派平福昌待命。” “是!” “执行命令去吧。” “是!” 齐雪贞嘴上应着“是”,可是身子却没有动。 孟绍原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长官,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陈康荣女士吗?” 孟绍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不就是遭到叛徒出卖,在严刑拷打和凌辱下,始终坚贞不屈的那个工农党? 他立刻追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新情报?” “是的。”齐雪贞面色凝重:“出卖陈女士的叛徒叫桂建成,他不但出卖了陈女士,而且在处决陈女士的时候,他也参与了。他们用刺刀一点一点的拉下了陈女士的肉。现在,这个桂建成到了上海!” “是吗?”孟绍原居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怕人:“他来上海,做什么啊?” “当地日特,组织起了一批汉奸,来上海学习所谓的情报工作经验,为其三个月。桂建成就在其中。” “情报准确?” “是的,我们的一个潜伏同志就在其中,也是这批学习团的成员之一。不过,要想动手,恐怕有难度,为了确保学习团的安全,他们都被安排在了日控区,并且严格命令,没有批准,不许进入公共租界。” “日控区就是安全的?”孟绍原淡淡说道:“及时和我们的人取得联系,摸清楚学习团的全部情况,重点是那个桂建成。” “长官。”齐雪贞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本人也很同情陈女士的遭遇,但她毕竟是工农党的人,报仇,似乎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没有必要动用大批的力量资源,甚至蒙受损失来做这件事。” “是啊,我们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