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铭的一个脑袋有八个那么大。 他谁都不怕,他和戴笠拍过桌子争吵过,甚至面对委员长,只要他认为对的,也一样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他是技术天才,眼里只有技术,和该他负责的事。 其余的,他从来都不参合。 他遇到了什么事,戴笠一时解决不了,他会直接面见委员长。 以至于,委员长都对戴笠说过:“魏大铭要什么,都满足他,都满足他。他昨天又在这里和我磨了一个小时,我什么事都没办成。” 那次,魏大铭要一大笔钱,很大很大的一笔,来购买一批最新式的电台和监听破译设备,以及更新电讯处的设施。 报告打到戴笠那里,戴笠让他缓缓,而且电讯处的设备不是几个月前才更新过吗? 魏大铭一声不吭,拿着报告就走,直接去找委员长了。 委员长很耐心的告诉他,这笔钱的数目太大了,国家财政困难,恐怕暂时无法满足他的要求。 结果,魏大铭开始给委员长讲解起了专业知识,论证这笔开支的重要性,说到激动处,面红耳赤,好像在和对方吵架。 最终的结果是,委员长屈服了,亲自打了几个电话,当着面解决了魏大铭的要求。 得到满足的魏大铭,谢字都没有一个,掉头就回去了。 委员长如此迁就魏大铭,除了因为魏大铭只关心自己工作,从不牵扯进政治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通讯情报对委员长更加重要。他知道这对自己的统治有着多么关键的意义。 委员长一直都把秘密电台的侦收看成是一种垄断。在1939年下半年,只有3个人能看到那些特殊的情报报告: 宋子文、孔祥熙及委员长本人。 而这些,都离不开魏大铭! 偏偏就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对一个主脑袋疼: 孟绍原! 魏大铭不怕权势阶层,可他对无赖没有办法啊。 孟绍原找他的时候,他正在进行电台改良工作,在他进行重要工作期间,任何人,甚至是包括委员长和戴笠都没有办法找到他。 结果,孟绍原直接杀上门来了。 他手下还对魏大铭说:“魏处长,孟绍原开始调戏起咱们的工作人员了。您要再不出去,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所以,魏大铭没办法了。 孟绍原耍起无赖来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孟绍原,侬个小赤佬要做啥事体!” 魏大铭一急,上海话都骂出来了。 “阿拉在上海帮侬办了介许多事,侬个老瘪三否清爽啊!” 孟绍原回骂了一声上海话:“魏大铭,上海沦陷,我费尽心思把你在上海的亲眷都送到了重庆、香港,所有的费用,都没走公账,都是我他妈的自己掏的腰包。你他妈的现在在重庆逍遥快活,过河拆桥了是不是?” 魏大铭还没来得及说话,孟绍原又继续说道:“好,你现在是大处长,我就是个小科长,你看不起我了是不是?私事咱们放一边,我在上海,给你提供了多少绝密情报?日本海陆军的密码,又向你提供了多少?你官大了,可以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可怜他魏大铭,骨子还是个书生,能对戴笠拍桌子,能和委员长红脖子,就是对面前这个无赖没法子。 孟少爷他撒泼打滚,当面哭鼻子背后捅刀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再被他这么闹下去,被手下人听到了,还以为他魏大铭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呢。 “成成成,你冷静,冷静。”魏大铭一脸苦涩:“刚才我骂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可我正在忙着改良新式电台,你也知道,我在工作期间是从来都不接电话的。你说,你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还差不多,老魏,咱们在南京就相识了,那是老兄弟呢,你以后可不能这样的。”孟少爷那是说变脸就变脸:“我需要在重庆活动的敌台情报。” 一听这事,魏大铭立刻重视起来:“走,到特技室去。” “嗯,不是应该去侦察台?” “你懂什么。”魏大铭瞪了他一眼:“侦察台,监听的都是普通电台,真正重要的侦察目标,都在特技室甲号房。”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走啊。” 看到魏处长和孟绍原并肩出来,那些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是想笑又不敢笑。 真正是应了那句话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 “最近一段时候,重庆的日特电台开始保持无线电缄默。” 军统局电讯处甲号房,副处长董益三说道:“尤其是我们重点监视的几个目标,全部都失声了。” “异常波段呢?” “没有。” “没有?” “没有!”董益三很肯定地说道,接着他找出了文件:“我也觉得很奇怪,比如这个目标,我们给它取的代号是‘7号’,7号台是个伪装台,每次7号台开始频繁发报,那么相对应的2号台,一定会在间隙有所行动。说穿了,7号台就是为了掩护2号台的。 我们很早就确定了7号台的位置,但是一直没有行动。我们可以断定,即便抓捕了7号台,他也无法向我们提供2号台的准确情报。我们真正的目标,是要破获2号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