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陈东虎。” “多大了?” “二十四。” “在这做几年了?” “五年。” 孙祥斌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叫陈东虎,沙坪旅社的伙计:“昨天,你肯定没有看到有女人进旅社离开旅社?” “长官,没看到,真的没有看到。” “我看了一下你们旅社。”孙祥斌不紧不慢说道:“一共就前门、后门,还有个侧门。侧门,是给你们自己用的,后门,常年锁着。 如果有人进出,一定会走正门,肯定会看到。可怎么就没人注意到?你是真的没看到,还是假装没看到?” “真的啊,长官,冤枉啊。”陈东虎叫起屈来:“昨天特别忙,掌柜的又出去办事了,我哪里会注意到这么多。” “是啊,你没注意到,你忙。” 孙祥斌缓缓说道:“有客人进来了,肯定会问那个登记叫‘冯晓华’的客人住在哪个房间,这是个小旅馆,房间里也没电话,冯晓华是怎么通知对方自己住哪个房间的? 所以,一定会问你,你肯定见过对方。这点,我知道,我的长官也心知肚明。我主动请缨来问你,为的就是给你一个机会。 你是个小伙计,不容易,可你要是现在还不说实话,只能到审讯室去问了。至于你还能不能够活着出来,我可就说不好了。” 陈东虎一个激灵:“长官,女人真的没看到,但是女扮男装的我见过。是,那个客人穿着男人衣服,可我一看就知道是个娘们。 她进来,一句话没说,就指了指旅客登记本,然后给了我点钱。我一看,这一准是来偷情的,这样的客人多了。 可她既然给了我小费,我只当什么都没看到。但她什么时候走的,长官,我是真的没有看到啊。” 女扮男装这种事情,除非女人真的长得像男人,要不然湖弄鬼去。 按照陈东虎的交代,这女人穿着西装,戴着礼帽,全程低头,陈东虎真没看清她的长相。 孙祥斌把陈东虎交给了别人继续审,他自己走出了旅馆。 在周围看了看,忽然走到了旅馆对面。 那里有个正在晒太阳的乞丐。 “每天都在这?”孙祥斌问了句。 乞丐一言不发。 孙祥斌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到了他面前的破碗里。 乞丐这才点了点头。 “昨天,看到有个穿西装带礼帽的人从旅馆里出来吗?” 乞丐继续不说话。 孙祥斌笑了,把手里的一把散票全部扔到了那只破碗里。 乞丐这才满意地说道:“看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出来的,还给了我几块钱。” “去哪了?” 孙祥斌才问,乞丐便朝西面一指:“就那个方向,走路的。” 孙祥斌顺着西面走了一段路,找路人打听了几句,然后又折返了回来。 孟绍原正好也从旅馆里出来了,迎面看到孙祥斌:“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这女人,真的有点本事。”孙祥斌接口说道:“她一直都在试图误导我们。刚才我问了那个乞丐,他说凶手还给了他几块钱。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杀了人,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给乞丐钱?是有同情心?也许吧。 我按照乞丐指的方向,西面,走了一段,问了几个人,西面走过去,是一个贫民窟,难民临时搭建起来的地方,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知道,我们肯定会在附近寻找线索,所以故意把自己的行踪留给了那个乞丐。她知道我们一定会去问乞丐的。她很聪明,可惜她也终于留下了马脚!” “是什么?”孟绍原立刻追问道。 “这说明了一件事,草森濑子,完全不熟悉重庆的道路!”孙祥斌掏出了烟:“她竭力在误导我们,朝错误的方向搜索,但她没想到西面过去是难民居住地。 那这还留给了我们一个线索,她要回去,必须要叫黄包车。这就是她留下的马脚!” “黄包车,没错。”孟绍原沉吟着说道:“可现在问题也来了,这么多的黄包车,我们不知道她叫的是哪辆。” “这里的黄包车不多,甚至可能是送完客人路过的。”孙祥斌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在意:“可我有一个笨办法,一个很笨很笨的办法。” “不管什么笨办法,都去做。”孟绍原凝视着他:“之前,吴静怡向我介绍你的时候,说你很厉害,和我一样厉害,我还不怎么相信,可现在,我信了。 会用笨办法的人,往往都不笨,因为你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笨办法来解决问题!” …… “我已经尽量给支那人设置障碍了。”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草森濑子走了出来:“这里安全吗?” “暂时是安全的。”益山虎太郎接口说道:“不过,为了确保万一,三到五天之内,必须转移。” “我们真的好像一群老鼠,整天东躲XZ的。” 草森濑子妩媚一笑:“可是,却又真的刺激。”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干掉许玉堂,我很舍不得,他的床上功夫很好,再难找到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了。” 益山虎太郎和羽原光一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