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绍奇的老婆叫于敏,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黑山真汇报道:“朱绍奇逃离桥口仓库后,会不会去和他的老婆汇合,然后逃离重庆?” “不会。” 羽原光一摇了摇头:“朱绍奇不是一个笨蛋,他知道自己一旦逃了,老婆孩子肯定会被监视,他没有那么傻。 桥口仓库已经有了辛宜耀的逃脱事件,防备一定比之前严密,可就这样朱绍奇还是能够跑了,他肯定有内应。” 黑山真皱了一下眉头:“但他会去哪里?回重庆?现在只要和桥口仓库沾边,一个个都避之不及,朱绍奇恐怕不会那么冒险吧?” “我不知道。”羽原光一老实回答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计划的,旁人没有办法猜到。但我知道一件事,他跑了,肯定需要钱。 他在桥口仓库不可能带多少钱,家里又不敢回去,他去哪里弄钱?抢劫?偷盗?他恐怕不但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量。” 黑山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黑山君,任何计划看起来再周密也总是会有蛛丝马迹的。”羽原光一忽然说道:“我已经派霍秀珠去桥口仓库了,她是一个女人,而且很聪明,很多事情女人办起来,比男人要方便得多。” 霍秀珠? 羽原阁下派她去做什么? 羽原光一从容地说道:“如果之前朱绍奇想跑,在辛宜耀逃跑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出事,也应该跑了,但他没有,因为他没有办法跑出去。 而在辛宜耀死了之后,他更加感到很快就会轮到自己,所以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跑了。他是怎么跑出去的?有内应。 而这个内应,我可以肯定是才进入桥口仓库不久,否则朱绍奇早就会动用这个关系了!” 黑山真恍然大悟:“所以,您派霍秀珠进桥口仓库去调查新来的人?” “是的。”羽原光一点了点头:“不光是调查新来的人,而且这个人在协助朱绍奇逃跑后,自己也一定不会在桥口仓库久留,这么一来,线索就会缩小很多。 桥口仓库现在的监视力度比之前小了许多,霍秀珠又是一个女人,行动起来更加方便,更加不会引人瞩目。 朱绍奇现在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但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线头,顺着这个线头,慢慢的抽出整条线!” 他心里必须要承认,自己的这个办法,也是和他的老对手孟绍原学习的! …… 孟柏峰一走进来,服务生便把门关上了。 正在里面等着的那个男人,一看到孟柏峰,先是仔细端量了一会,然后猛的起身: “哎呀,醒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老谭,你现在官是越做越大了啊。” 孟柏峰淡然一笑说道。 国民政府司法院秘书处秘书长兼司法院官吏惩戒委员会主任,谭浩德! “官做得再大,你醒翁只要一声招呼,我远在千里之外也是一定会到的。” 谭浩德表现得要多亲热有多亲热:“醒翁,快请,请坐。” “老谭啊,你这是敷衍。”孟柏峰去一点面子也都不给对方:“你嘴上客气,可心里却在想,这个东西还没死?跑到重庆来,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要我做,对不对?” 谭浩德脸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醒翁,你这张嘴,还是能把人说的无地自容。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今日才见,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吧。” “你现在是政府要员,整个司法院里,院长综理全院事物但其实,真正负责的还是你。你事情多啊。我呢,也没多少时间。” 孟柏峰直截了当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节约一些时间,叙旧的话就免了?” “好,好。”谭浩德也盼着这样:“醒翁,有什么事,你说,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去办。” 孟柏峰只说出了四个字:“桥口仓库!” 谭浩德面色一变。 桥口仓库! 现在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对这四个字避而不谈,就生怕牵连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有个人来找过自己,告诉自己辛宜耀准备出卖自己。 而谭浩德,则和叶和裕一样,默许了他们对辛宜耀动手。 并且在辛宜耀死后,利用权利,多方掩盖证据。 可他怎么会想到,孟柏峰见到自己说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桥口仓库? “醒翁,这个。”谭浩德迟疑着:“你怎么会问起桥口仓库?” “我听说,桥口仓库牵扯到的人太多了,其中有许多都是政府要员。” 孟柏峰缓缓说道:“你是负责官员惩戒委员会的,名义上,除了领袖之外,你有权召唤国民政府任何官员进行询问、调查。” “这个,说是这么说。”谭浩德解释道:“但很多人我也召唤不了,那些各个部的部长、院长,我真召唤了他们协助调查,他们恐怕会以为我有失心疯了。 醒翁,咱们政府的那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有数。我真正能够调查的,也只有那些苍蝇而已。大老虎,我是一个也不敢动的。” 谭浩德这个人城府极深,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孟柏峰接口说道:“我知道你不敢动,我也不需要你动,但我要一份惩戒委员会的工作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