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问道。
“我们现在这时的陕西到湖北之间,有一个消失的古国——厍国,历史时断时现,曾经有段时间非常繁盛,但在西周中期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齐老爷子停顿一下:“可是在山海经里仍有这个国家的描述,叫作川外蛇国。这个国家的人,把人首双身蛇奉为神灵,把这种图案镌刻在各种器物之上,很有可能就是厍国。”
“竟然是川外蛇国。”
吴邪问:“海凝你知道?”
“了解,不算多。”张海凝答道。
齐老爷子笑着看了看她,点点头继续说:“相传,川外蛇国是华胥古国分裂的后裔,前身要推到母系氏族社会,当时以部落为主,除了以人首双身蛇作为部落图腾,还有一棵许愿神树,需要用人血来浇灌,能够满足任何要求。”
吴邪对历史的爱好狂热,与他们吴家简直一脉相传,唯一缺点就是好奇心太重,这都第三个墓和青铜铃铛有关系了。
回程的路上,吴邪脸上写满欲言又止,张海凝不由好笑:“要说什么就说吧。”
吴邪愣了下:“海凝你没有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为了你瞒我青铜铃铛的事?”张海凝被他一句话逗笑起来,片刻敛了敛笑颜,说道:“吴邪,我这个人很少干涉谁的决定,不过我要提醒你,既然这墓里出现了青铜铃铛,你自己当心点,任何事多想想后路再做打算,这回可没有哪个高手全程都护着你了。”
恰巧在这时候,饭楼松快一两个月便忙碌更甚,吴邪要去秦岭下斗,他发小老痒为了四百万非要再去冒险,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绝对没有这样简单。
张海凝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大致也猜到了一点。
出现过青铜铃铛的地方每次都有吴邪参与,这些墓潜在联系于一起,事涉汪藏海,怎么看都像是早就设计好的一场阴谋。
而吴邪的长相、张海客这二十年间数次手术,算上当年的齐羽,张海凝忽然想到某种可能——吴邪在这些事里起了非常特殊的作用。
换句话说,吴邪的脸早就被选中了。
不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吴邪势必会参与进去,这是他逃避不开的使命,也是责任。
为什么会选中他?
因为他的单纯和善良吗?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除吴邪以外的吴家人才知道。
自吴邪同他发小老痒去秦岭,伙计王盟整日守着客流清冷的吴山居,睡觉、玩扫雷,雷打不动,连一日三餐都被隔壁张海凝的饭馆给包了。
吴邪离开杭州那天,张海凝刚好前往长沙查看茶馆生意,傍晚时分算着时间打开手机,看到吴邪发来一切平安的消息,她悬了半截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第二天早上,吴邪说,他和老痒出发进山了,头天夜里向他俩打听消息的那些人很有问题,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未免在山里迷路,他们决定坐车经西安高速到宝鸡常羊山,再转嘉陵江源头。
这本来是非常妥善的行程安排,张海凝莫名有一种怪异感,想到自己的猜测,她回复让吴邪两个一定要小心当地民风。
过了半月,黑瞎子下趟地回来了,很快搞来一台老式录像机,问她在哪里,张海凝约定在茶馆后堂正厅见面。
黑瞎子效率不错,下午他带着录像机来到张海凝的茶馆,身后还跟着一人,照常一身连帽衫,这回换了深蓝色,面色平淡。
张海凝朝他俩招了招手,等黑瞎子将录像机摆放好位置,取出录像带放一盘进去,把包裹推向二人,说道:“一起看看吧。”
张起灵看了看包裹上的信息,寄件人名字令他目光一顿,张海客,再往下看,寄件地址写着青海格尔木,他看一眼短发扎于脑后的女子。
张海凝会意解释道:“张海客也属于海外张家,算是这一支现在的领导者,常年在香港做生意。”
录像带只是以张海客名义寄给她而已,闻言,张起灵立时就有了判断。
他看向几分钟雪花之后开始播放的机器。
背景似乎是个黑暗幽深的房间,眼前横亘着道说不出材质的栏杆,婆娑声音响了几下,一张女人的脸忽然出现,面容沧桑也很美丽,眼里一片冷静谨慎,安静地逐渐靠近录像屏幕。
她的动作,是在‘爬行’。
随着女人透过栏杆正视录像设备,张海凝看似纯和乖巧的脸上少见露出凛冽锋芒,笑意无影无踪,唇线抿起,眸间惊讶一闪而过,化作沉色。
她认出了眼前的女人——
陈文锦。
黑瞎子觉察张海凝的变化,无声去看表情一怔的张起灵,等到录像带放完再把另一盘塞进播放盒里。
几分钟后,雪花结束,屏幕上一张吴邪的脸缓缓出现,头发蓬乱,发抖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屋内的三人默契地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张海凝说道:“不是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