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了,还纠结责任,害怕背锅,再不做出行动,才是真正的误了时辰。” “那行,也不用等两位大人了,小燕捕爷也都听你的,曾兄你来做指挥吧……” “你!” 有一个年老颇大的官吏站出来和稀泥: “好了好了,别吵了,也别说风凉话,也不看是什么时候。” 顿了顿,他又建议道: “话说,咱们是否要先搞清楚上游忽然涨水的原由,再做出举措,否则两眼一抹黑的,事倍功半,甚至适得其反……小燕捕爷,伱觉得呢?” “我觉得……”燕六郎欲言又止。 人群中传来一道失魂落魄的声音: “查清原由?大夏天的,水位暴涨,谁知道是为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 “本年才刚过大半,就已有三场或成或熄的大水,说不定……说不定是天要灭我们,蝴蝶溪是真有所谓龙王……” 如此言语,有人第一个说出口,周围全场顿时炸了锅,众说纷纭。 “好了!别吵了!” 燕六郎一声暴呵,猛转头,朝那一道丧气声音传来的方向斥道: “明府最恨有人迷信龙王鬼神之论,曾在上游救闸时云,蛊惑人心者,当斩,谁再敢散播认命信神之言,我燕六郎取尔脑袋挂旗!” 全场噤声。 燕六郎喘着粗气,握刀环视一圈左右,众人纷纷避开视线。 就在他沉默了会儿,准备再开口时,忽然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拉,皱眉转头,顿时诧异: “阿山兄弟,你怎么回来了?” 柳阿山手指县衙大堂后门的后厅方向,示意了下。 燕六郎回头,暂时安抚了下众人,转而跟着柳阿山去往后厅。 后厅内,面色疲倦的燕六郎好奇看了看风尘仆仆的柳阿山,感觉他情绪有些不对劲。 木讷汉子脸庞出奇的平静,直接问道: “燕兄,明府呢?你最近见到明府了吗?” 燕六郎愕然,反问: “明府请假回南陇了啊,你难道不知道?” “明府不在龙城?叶……叶姑娘的船走后,明府就没出现过了?” “肯定啊,那日,明府不是带叶姑娘她们一起坐船走了吗,你也请假了,不是一起过去了吗?” 燕六郎皱眉反问:“反倒是阿山兄,你怎么从南陇跑回来了,往返一趟有这么快?还有,明府没跟你一起吗?他在龙城吗?” 柳阿山啊了啊嘴,有些话语咽了下去。 燕六郎见他脸色不对,担忧问道:“阿山兄,你没事吧……” 想问的问题似乎全都有了答案,柳阿山耳边“嗡”的一声,忽被一阵白噪音淹没。 燕六郎后面说的话语,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呆立原地。 前几日在船仓找到叶薇睐时,后者的话语依旧缭绕耳边: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但我知道,檀郎要离开……我看得出来,他所做的准备,是要永别我们……” 柳阿山怔怔低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腰间的那一柄月光长剑。 这是他上船送叶姑娘回南陇的前夜,老爷在他家吃完晚饭离别之前,最后送给他的东西,和蜃兽假面一起留下。 柳阿山清楚记得,当时他担心办不好老爷交代的事,诚惶诚恐,老爷当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转身离开,背影朝柳阿山挥了挥手: “你办事,我放心…… “阿山,你一直跟我身后、听我指令,但总有一天,我会不在的,到那时,你要学会独当一面。 “阿山,想到了那就去做,站出来不准犹犹豫豫的,我们都要保护好我们要守护的人或事,我是如此,你也是……” 原来叶姑娘说的没错,老爷早就准备走了,甚至悄悄给他道别叮嘱了,只有他还笨拙的蒙在鼓里。 柳阿山忽而呢喃:“乃瞻衡宇,载欣载奔……这是老爷说的,可你为何远走高飞不要家了……” 这是他最后的不解。 后厅,佩戴长剑的木讷汉子身形微微有些摇晃。 “阿山兄弟?阿山兄弟?” 见柳阿山忽然发呆自语,表情不对劲,燕六郎忍不住伸出手,推了推柳阿山,担忧的唤了两声。 柳阿山脸色恍恍惚惚的抬头,左右四望,又看了看燕六郎,眼神有些许迷茫,轻声问道: “燕兄,若是再也没有老爷了,我们该怎么办?” 燕六郎欲语,可这时,前方县衙大堂内的闹嘈声越来越大。 “不好,得出去稳住场面!” 燕六郎转头道了声不妙,愁眉苦脸摇头: “也不知刁大人回来没,怎么还没回来!明府把事务全交给他,他倒好,关键时刻不在,偏去臭屁的参加什么庆功典礼……” 柳阿山毫无应答,低头看着月光长剑,似是陷入凝思。 燕六郎来不及管柳阿山状态,桌上茶水都来不及喝,迅速离开后厅。 重新回到县衙大堂! 嘈杂的声浪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