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官服、官印绶书等物。 欧阳戎微醺,笑语:“以后得叫刁县令了,四季常服再添一件。刁县令失敬失敬。” 刁县丞赶忙摆手:“欸,哪里哪里,长史大人勿挪笑下官。” 嘴里谦虚,老县丞嘴角压不住的咧笑,满脸喜庆。 欧阳戎升迁江州长史,而他也因协助治水有功,再加上首位上奏、进献祥瑞的彩头,自八品县丞晋升七品县令。 唯一可惜的是年龄太大,否则以此政绩功劳,后面潜力不小……不过刁县丞已然知足。 刁县丞感慨一叹:“长史大人……算了,还是暂喊明府吧,顺口了都,欸,若能一直追随您脚步,做明府的下官就好咯。” 老县丞语气玩笑,有些自嘲。 毕竟毋庸置疑,欧阳戎往后的升迁速度肯定比他快,这句话若真能灵验,他岂不是也升迁飞速? 不过目前来看,此言还算没错。 江州下辖十来个县,江州长史管理州务,自然是各县的顶头上司…… 此前,因江州济民仓贪腐案,上一任的江州刺史、长史,两个重要职务,一直高悬。 后来,王冷然空降江州刺史,长史之位依旧空缺,刺史代领了职权,使之没什么存在感。 眼下,欧阳戎适时升迁,补全了此职。 随后的午宴,欧阳戎发现前来敬酒的众人,望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是敬畏仰慕。 在官场上,除地方官到京官这个大门槛外,六品到五品也是一个重要门槛,不知令多少读书人白了头。 欧阳戎却轻而易举跨了过去。 说实话,速度有点猛…… 做了一年龙城令,欧阳戎对这类地方主官权力边界之大,深有感触。 且天下十道,论富饶,江南道处中上游,乃南国腹地。 江南道的上州,本就不超一手之数,江州乃其一,水患是多了点,但也伴生发达的水运商道,掌握江南交通命脉。 即将赴任的江州长史……也不知能调动多少资源,掌握多大的利益分配。 记得很早之前,端午粮价战中,某位横行霸道的大粮商,后台据说就是隔壁洪州的长史,可想而知,面子之大。 酒酣饭饱,午宴结束。 辞别热情的众人,欧阳戎暂回梅鹿苑,拿取行囊。 离氏兄妹已搬空苏府,鹿鸣街上,排有十辆装运行李的马车,还有数十位丫鬟奴婢等待。 欧阳戎告别门房,挎背包袱,轻装出门。 双方汇合,驶离县城,赶去城郊折翼渠。 行李太多,彭郎渡太小,众人选择去宽敞的新渡口乘船。 可才出城不久。 “这是……” 欧阳戎掀开车帘,看着前方官道上人头攒攒的人群,脸色微愣。 城郊的官道,隔一里有一座长亭。 而眼前,城郊十里,座座长亭,皆有百姓自发汇聚,箪食壶浆,为某人送行。 此前,欧阳戎特意没说今日走,准备悄离。 仅在午宴上,才临时与刁县丞等人提了嘴。 欧阳戎看见了长亭前刁县丞等人身影,还有很多午宴的宾客,一齐送行。 他脸色无奈:“刁大人,伱们……” “明府,可不全是下官召集,父老乡亲们是自发来的,你在梅鹿苑的动静,全县百姓们都关注着呢。” 欧阳戎顿时沉默。 旁座的谢令姜,取走他的行囊,笑语盈盈: “大师兄,你还是去和龙城百姓们,告别下吧。” “檀郎去吧。”离扶苏忍俊不禁。 “那你们呢?” 离裹儿的眸光从窗外百姓们一张张期盼的脸庞上收回,轻声安排: “我们带行李先去码头,船边等你,去吧,欧阳良翰,好好告别。” 欧阳戎缄默片刻,点头,“也行。” 官道上,马车队伍继续启程。 欧阳戎接过小师妹递上的缰绳,仅背剑匣,翻身上马,头不回: “码头等我。” “嗯。” 欧阳戎背驰车队,孤身打马,迎向前方热情簇拥而来的龙城百姓。 大风吹拂他的冠绳长发,就像五颜六色的经幡随风飘扬。 欧阳戎忽想起,当初赴任龙城,他也是这样。 一人一马,独身前来,两手空空,除了官身,一无所有。 今朝离别,他亦是两手空空。 但却不是一无所有。 为官一任,留下了什么? 赈灾,治水,公道。 又带走了什么? 一口曲直难分、却誓断世间一切曲直事的剑。 欧阳戎蓦然一笑,打马上前。 十里长亭,龙城百姓箪食壶浆,亲切呼唤萝卜县令,牵马抓袖,有背匣青年一步一饮酒,来者不拒。 城郊十里,柳枝折尽,一片依依惜别之景…… 酒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