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她揣着兜在花坛旁边来来回回地走,想到白天叶馨染指给她的那个“狗洞”,鬼使神差地再次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是周五晚上九点半,榕城一中是五天制的课表,但是鼓励学生每周六按意愿自习,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周六乖乖上课,晚上再出学校放风。
如果她现在偷跑出去,一是不知道冯山野在哪,二是大概率赶不上明早的自习,万一被发现捅到姑妈那里,她就完蛋了。
但如果继续这么耗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再靠近冯山野?李子涧说他只休学了一年,可如果他破罐子破摔这辈子都不来上学了,难道她也要在榕城待一辈子吗?
盛皖皖觉得自己把事情弄得有点复杂,她快步回到寝室,正要给李子涧发消息,就看到冯山野的对话框里突然蹦出个小红点。
她呼吸一滞,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下意识把手机屏幕倒扣在书页上。
等到平整好自己的情绪,盛皖皖在心里反复诵读李子涧之前的嘱咐“技术流”“讨厌学霸”“别装”三大原则,给自己打完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翻开屏幕。
目光落在那条小程序消息上,她表情变了又变,忍不住发过去一个问号。
冯山野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自己家那位不速之客正趴在沙发上玩自己的手机。
这位小爷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他也就没当一回事。
毛巾擦了擦齐耳的黑发,冯山野叉在新做的靠椅上问他,“不是说暑假过来?怎么还搞突袭?是不是知道你哥我被关在庙里,专门来救苦救难的?”
“谁管你。”身量差不多的少年仰卧在懒人沙发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不知道正在玩什么,五官被照的绿莹莹的,“老师布置了手工作业,我要你给我做。”
冯山野对这个弟弟向来百依百顺,这一回却一反常态,他俯下身狠狠敲了他额头一下,夺过手机骂道:“阮于栖,你是断了胳膊还是没长脑子,专门跑过来使唤我。”
阮于栖恶狠狠地回瞪,理所当然道:“这是你欠我的。”
“神他妈——”冯山野带着笑嘲讽回去,话说到半截突然看到屏幕里的快乐搓麻将软件上方定着一个再眼熟不过的头像。
“阮于栖!”冯山野猛地抬头,肩膀上的毛巾垂落在脚下,他往前凑了凑,点着屏幕道:“这是怎么回事?”
阮于栖看了眼自己给冯山野置顶好友发的那个打麻将邀请,抬眼看到后者眼神都变冷了,立刻往后一缩,敏锐得觉察到,他这个便宜哥哥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吧,他不能怂,于是又伸长了脖子叫道:“打麻将啊!她头像都是麻将,玩的一定不赖!我要赢,当然得找高手。”
冯山野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捡起毛巾胡乱盖在阮于栖头顶,使劲揉了一圈,骂道:“你可真有眼光。”
“你这么激动干嘛?”阮于栖烦躁地到处找镜子看发型,随口胡诌道:“该不会是没人管你,你上哪找了个女朋友吧?”
他整理好头发,随手拨弄冯山野桌上的积木,突然福至心灵,“对啊,那还是个置顶,是女朋友吧!你成绩滑的那么严重是不是因为谈恋爱?冯山野,我回去要告诉老爸,看他不打死你。”
“随便你。”冯山野冷着脸把噪音关在门外,过了半晌,脸上那层薄薄的愠恼才消失殆尽。
他捏着盛皖皖的对话框,原本空荡荡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看到里面新跳出来的那句话,他心跳的奇快,薄红的唇角忍不住略微勾起一个弧度。
[贰万:怎么挂机了?]
[贰万:我还有空,可以陪你玩到凌晨。]
冯山野看到对方的文字,忍不住想起那天在庙里她朝自己发脾气的样子,她力气小,但眼神里的杀气来势汹汹,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他手指动了动,顺着阮于栖的胡闹继续问下去。
[冯三爷:除了打麻将,你还会玩别的?]
盛皖皖想到李子涧说的三大原则,目光扫过冯山野的头像,她不会拍照,自拍都很少,也不会画画,艺术天赋为负,会一点裁缝,却不懂理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学习成绩,可对面偏偏瞧不上学霸。
她想了想,决定做个坦诚的人。
[贰万:我技能少,主打一个陪伴。]
[冯三爷:哦]
沉默片刻。
盛皖皖想着对面是不是觉得没意思,又去忙别的了,就看到又过来一条消息。
[冯三爷:礼物同学,不是来做我生意的?]
哦,盛皖皖差点忘了!她的人设已经从心理治愈师变成了李子涧介绍给冯山野的尊贵客户。
[贰万:忘了问,你是哪家?]
[冯三爷:听上去加了不少啊。挺海。]
[贰万:货比三家。]
[冯三爷:我们的工厂是康嘉工坊,地址是这里>>点击查看定位]
康嘉工坊?盛皖皖觉得很耳熟,她翻出日记本找了几页,果然在上周六的记录中找到了蛛丝马迹。原来是帮她做寿盒的师傅做工的那家,这么巧。
[冯三爷:要看营业执照吗?]
[贰万:不用。]
[贰万:我以前在你家定制过。]
她没提是私单,也没说是寿盒,然后言之凿凿地说:
[贰万:用了之后,老做噩梦。你们还有什么产品,能帮到我吗?]
这讹人碰瓷的技巧,狗听了都要摇头。
冯山野觉得好笑,想到什么说什么。
[冯三爷:枕头?]
对话框显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