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蝉声聒噪,尖叫声响彻耳膜,树上的叶子蔫了吧唧地弯着腰,无精打采,正值正午,太阳火球一样挂在天上,无私地将四十二度的阳光照射到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苏酥木嘴里含着西瓜,头仰成四十五度角,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前的一棵大树。
就她吃口西瓜的功夫,已经从树上掉下来四五个知了干了。
“这破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苏酥木嘟囔一句,甩了甩头,将空调下调一度,从冰箱里拿出另一半西瓜。
“嗯!”
苏酥木抱着冰冰凉的西瓜,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滋味甘甜,沁人心脾,鲜红的果肉搭配上墨黑的西瓜籽,真是炎炎夏日里清凉解暑的不二选择。
苏酥木正一脸享受地品味着西瓜汁,客厅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一粒西瓜籽受到惊吓,在她口腔中迷失了方向,以至于没有跟着大部队走向食道——她呛着了。
门外站着画着精致妆容,摆着T模姿势,的苏妈,和她身后满头大汗扛着两个大西瓜的苏爸。
苏妈站在门口,看到满地狼藉的屋子和不修边幅的苏酥木,瞬间炸了:“苏酥木,为什么不去相亲?”
苏酥木咳得直不起腰。
苏妈却像没看见一样,踩着恨天高“哒哒”走到苏酥木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就骂:“小兔崽子,学习学习不行,工作工作不行,让你去相个亲,你脸板的跟死八个爹似的,今天跟人家说好的,你为什么放人家鸽子!反了你了,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说着她就要去拿卡在沙发缝的半截板凳腿,苏爸吓得赶紧去拦:“别冲动,老婆,冲动是魔鬼,咱就这一个闺女啊!”
“你还好意思说!”苏妈反手拧着苏爸的耳朵,掰过他的脸,说道:“你看看她,都是你惯的,毕业一年多了,工作不找,相亲不去,天天窝在这个小破屋里,你当时就不该把这个房子给她!”
苏爸疼得龇牙咧嘴,还在说:“这你当初不也同意了嘛,再说,孩子大了,咱们也得过过二人世界不是。”
“二人世界过了吗?”苏妈下手更重,“我问你,她天天不上班,不相亲,就在家啃老,二人世界怎么过?啊!你说,怎么过?”
苏酥木一粒西瓜籽在气管里卡着,怎么都咳不出来,她弯腰低头咳得脸通红,面对苏妈的怒火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妈火更大了,一把扒拉开苏爸,走到苏酥木跟前,说道:“你怎么不说话?觉得我说错了?委屈你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苏酥木坐在地上,抬手扯住她的裤腿,费力地摇头。
苏妈穿的是刚买的蚕丝阔腿裤,白色的,苏酥木沾着一手西瓜汁蹭上去,白色布料立即晕开一片粉花,苏妈嘴巴张得老大,指着她的手都在细细发抖。
“我的裤子,新买的!”
苏妈拔出卡在沙发缝里不知经年的半截板凳腿,对着苏酥木就要开打。
苏爸赶紧冲过来抱住她,劝道:“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你看咱闺女脸憋的通红,肯定是有事儿,你先冷静,先冷静。”
苏妈反手一肘捣进苏爸怀里,气得头发丝儿都快竖起来了:“她上回装得不也这么像嘛,这回还敢装,罪加一等!”
说着,她放开板凳腿,将苏爸推到门边,举起他们带来的西瓜,重重扔到苏酥木脚边。
“砰”一下,西瓜被摔得四分五裂,汁水纵横,瓜皮甩到两米远。
苏酥木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在自己最常用的手段上栽跟头。
不过,这么一吓,打了那粒西瓜籽一个措不及防,苏酥木终于将它咳出来了。
她顺畅地喘了几口气儿,抬头看见苏爸苏妈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她觉得,有必要劝几句。
于是她费力地站起身,慢慢走向两人。
可她咳了太久,咳得大脑缺氧,没注意到脚边的西瓜皮,直接踩了上去,然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送,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苏酥木躺在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鼻腔,耳边是苏妈担忧的声音:“医生,我家孩子怎么样?
“轻微脑震荡,没有其他反应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那她什么时候醒呀?”苏妈一脸焦急地问。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苏酥木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喊道:“妈~”
“哎!”苏妈惊喜地应道,转身扑过来,话音带着哭腔:“宝贝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
苏酥木艰难地握住苏妈的手,先咳两声,有气无力地说道:“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去相亲的,实在是人家没看上我,私底下偷偷跟我说了,我才......”
“相亲?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相亲了?”话没说完,苏妈手贴在她额头上,摸了摸,自言自语道:“也没烧啊!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说完她扭头看医生。
医生扶了扶眼镜,习以为常道:“不排除其他病症。”
说着,他打开病历本,问道:“小姑娘,你现在感到头晕恶心或者有出现什么幻觉吗?”
苏酥木摇摇头。
医生又问:“那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苏酥木又摇摇头。
医生合上本子,皱着眉有些严肃地问道:“你还记得你怎么晕倒的吗?”
苏酥木想起苏爸苏妈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场景,沉思一会儿,斟酌开口道:“我吃西瓜的时候被吓到,西瓜籽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