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点上，被这笑容晃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在心底给了自己两巴掌。
陶芜啊陶芜，色字头上一把刀！
谢知韫住到了将军府，陶芜怕他搞事情，特意安排在了离她最近的春澜院。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陶芜趴在桌子上，像一条生无可恋的死鱼。
一声一声的叹气声，让春珂在旁边心疼不已，她端来陶芜最喜欢的五芳斋的桃酥，也不见她有丝毫反应。
春珂：“小姐——”
陶芜毫无动静。
春珂试探着说道：“小姐可是因为春澜院的那人？”
陶芜终于动了一下，恹恹的抬眼看她一下。
春珂仿佛受到了鼓励，“既然小姐不喜欢，不如就把人赶走。”
把人赶走，哪有那么容易，陶芜半直起身，手肘支着桌子，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去拿面前的桃酥。
桃酥金黄，表面撒上一层芝麻，看着就很有食欲。五芳斋的糕点，一向是汴京城最好的，比如它家的新品软云糕，甚至要提前半个月预约，她也就吃过两回。
不能想，一想起来就更难过了。
旁边的春珂：“等明日奴婢就去找王总管，断了他的吃喝用度，自然人就走了。”
送到嘴边的桃酥顿了一下，陶芜：“不用。”
太没品，再说，她是要赶人走，又不是虐待狂。
春珂：“那就让他做最讨厌的事。”
最讨厌的事？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陶芜沉思，谢知韫最讨厌什么呢？
上辈子，谢知韫来到将军府以后，她确实是高兴了好一段时间。临近年底，各种宴会有很多，陶芜每次参加宴会都会带上谢知韫。
她让春珂按照谢知韫的尺寸新做了很多套衣服，骑马服，书生服，南疆的衣服，甚至还有一套舞女的衣服。
陶芜现在还记得，谢知韫看见那套舞女服的时候，脸色有多臭，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他能当场甩脸子。
陶芜眼中一亮，打定了主意，招招手，让春珂附耳过来。
春珂得了吩咐离开，陶芜颇为愉悦的咬了一口桃酥，入口酥香，甜而不腻，好吃。
似乎，谢知韫还极为不喜欢吃甜食。
陶芜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桃酥，恨恨的咬了一大口，活像是把手里的桃酥当成了某个人。
谢疯子，你想留在镇西将军府，本小姐偏偏不如你的愿。
春珂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下午，一套大红色的舞女服就拿到了锦澜院。
谢知韫过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的。毕竟看昨天人的反应，他以为进将军府以后陶芜不再理会他，想着自己的计划，要不得不动用一些手段来接近陶芜。
没想到这人反而主动接近，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
所以在看见那套舞女服的时候，谢知韫就知道，是他想多了，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留在将军府。
不过一套衣服而已，还真当他会害怕不成？
谢知韫神色不变，伸出两根手指，领着衣服一角，将楠木托盘上的红色衣服展开。
陶芜吩咐的匆忙，衣服是本来就做好的成衣，春珂跑遍了整个汴京城，才找到一件最大号的舞女服，勉强应该是可以穿上的。
但在衣服的款式上面，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这件衣服布料少得可怜，在裙摆处开高叉，外面仅有一层薄纱，在另外一个托盘上面，还有几件女子的配饰。谢知韫看着手中的衣服，饶是他再如何想着忍耐，都忍不住沉下脸色。
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就是装的再如何温顺，骨子里，谢知韫还是一头凶兽，若真的有人把他当做好欺负的小绵羊，那等待他的，将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陶芜看着他变了脸色，满是看热闹的心思，哪里能发现，那只装成温顺小绵羊的凶兽，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谢知韫：“这是什么？”
“衣服啊。”陶芜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给你穿的。”
谢知韫眉头一挑，将衣服扔回去。
陶芜为难，“你既然想留在将军府，必然是要遵守我的规矩，若是青书来，一定是愿意穿的。”
谢知韫：“青书是谁？”
陶芜：“我的另一个幕僚。”
汴京城虽说民风开放，可女子养面首毕竟不是光鲜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所以都便将养的面首称作幕僚。
谢知韫扯起的嘴角微笑不下去，他轻“呵”一声。
陶芜挥挥手，让丫鬟将衣服拿下去，忍着马上就要翘起来的嘴角，叹了一口气。
陶芜：“那真是……太可惜，既然你不愿意，我现在就让人将你的东西收拾好，送你出府。”
谢知韫：“……”
谢知韫：“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