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妥当,她前些日子受了惊吓,此时神色厌厌,和赵莹莹坐在窗边。
“咦?那是谁,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赵莹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青衣的侍卫,手里还提着一把剑,正往院子外面走去。
赵莹莹摇头:“不知道,表姐见过他?”
谢瑶撇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只不过看着有些眼熟。”
她又说道:“你知道咱们院子里,另一个屋住的是谁吗?”
赵莹莹提茶壶的手一顿,淡淡开口:“不知道,不都是寺庙一早安排好的。”
挥手让丫鬟关了窗,“表姐身体刚好,还是少吹些风。我听说这次祈福,太子殿下也来了?”
听到太子殿下几个字,谢瑶红了脸,一双眼眸含羞露怯,满脸少女怀春的模样,“嗯,父亲和我说过。”
来承恩寺的前一晚,父亲特意叫她去书房一趟,告诉她这件事情。
太子殿下明朗如月,敦厚和善,是最合适的储君。
也是整个汴京贵女,最心向往之的梦中郎君。
只是殿下毕竟是储君,和他相守的女子是未来的皇后,并非一般人能肖想的。
可她不一样,她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因为某些关系,她还要叫太子一声表哥。
谢瑶暗忖,她才是最有资格成为殿下太子妃的人。
只是可惜。
她往常去宫里,十趟才能见到殿下一两趟,还说不上几句话,都没有机会和殿下培养感情。
赵莹莹看她这幅样子,便顺着她的心意,继续道:“明日圣上祈福,太子殿下定然也会在场。”
谢瑶听见这话,眸光闪动,垂眸不语。
见她明白,赵莹莹也不再多说,两人便洗漱休息了。
这倒是让想出来看笑话的陶芜扑了个空。
但左右没事,她便出了院子,毫无目的的闲逛,就当是消消食。
冬日月色清朗,照着地上的白雪,莹莹如晶,亮如白昼,倒是连灯笼都不用提。
只可惜,美则美矣,陶芜走了小半个时辰,走到寺中的湖前,吹了点风,哪怕裹着披风,也生出了冷意。
陶芜摸着已经冷下来的汤婆子,对春珂道:“回吧,明天还要早起。”
她刚转身,就迎面吹来一阵风,兜头的帽子被吹落,她伸手扶了扶,却没注意,系着的绳子也被吹开,刚好挂在头顶枯朽的树杈上。
春珂“哎呀”一声,就要去帮陶芜解开。
只是陶芜离水边太近,春珂要从她身后过去,雪天路滑,难免容易出事。
“嗯?这个时候,谁在那里?”
离陶芜不远处,定山候的小厮牵过马,听见声音,忍不住道:“二公子,可用奴才去看看?”
定山候府的嫡二公子李云虚,随手将披风也脱下来,扔给小厮,“不用,我去看看。”
这个时候,可能是哪家的女眷,下人过去,可能不太方便。
小厮手忙脚乱的拿好披风,过去就见自家公子站在一棵高大的水杉树前,一动不动。
“二公子?”
小厮见自家公子还站在原地,不由疑惑,顺着公子的目光仔细看去,正看见一位小娘子,只是被高大的水杉树遮挡,一时才没有看见。他眼神不如公子,只勉强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但那身段窈窕,哪怕穿着厚重的冬衣,也难掩风姿。
只是此时那位小娘子好像遇见了些问题,披风的系带被缠到了树上,而那披风一时又不好脱下来。
他眼珠一转道:“二公子,不上前帮帮那位小娘子吗?”
李云虚这才回过神,又觉得心虚盯着人家未出阁的姑娘看,本就颇为冒犯。好在有树挡着,才没被人家看见,他脸色稍红,颔首上前。
“别过去,小心滑湖里去!”
陶芜喊住欲上前的春珂,伸手扯了扯挂在树枝上的绸带。
“再往后面一些。”陶芜拉着绸带道。
等春珂走远,陶芜手上用力,便听咔嚓一声,整个枯败的树枝应声而断。
陶芜后退一步,弯腰躲开簌簌的积雪,春珂赶紧上前解开绸带。
一旁李云虚刚走到近前,就看见这一幕。
足有四指粗细的树枝,被轻飘飘的拉断,少女抖着帽檐的雪,露出整个的小脸,峨眉远黛,肤如凝脂,一双杏眼黑亮。
李云虚不由停下了脚步。
小厮见到这副画面,倒没主子能沉住气,倒吸一口冷气,惊叹道:“好大的力气!”
这小娘子身姿纤弱,看着仿佛一碰就碎,哪里能想到有这么大的力气,轻轻一拉,竟将那么粗的树枝都拉断了。
李云虚扭头,小声道:“噤声!”
可还是晚了一步,陶芜解开了系带,便听见小厮的惊呼声。
她和春珂对视一眼,走出了水杉树的遮挡范围。
虽是夜晚,可四周却亮如白昼。
陶芜出来就见面前站着主仆二人,那前头的男子,她刚好还认识。
“李二公子,好巧。”
陶芜看着眼前尚且稚嫩的面容,不由得想起前世,他为了护住自己的木棺,被谢知韫一脚重伤的场景。
她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他为自己敛棺刻碑,这份恩情她记在心上。
李云虚疑惑:“你认识我?”
陶芜一顿,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认识的。
定山候的二公子于八岁时,拜名满天下的大家为师,自那以后便随师父四处游历,今年应该是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