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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洛(1 / 2)

桑洛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大她几岁的姐姐桑瑞。

按照计划生育政策,本来她是不该出生的。

可是,桑洛妈妈符红梅怀着她的时候,去医院做B超,检查结果显示是男孩子。

要知道,桑洛上面可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儿,姑妈家有两个表姐,大伯家有一个堂姐,再加上自家的亲姐。

全家人一合计,既然是男孩儿,砸锅卖铁交罚款都要生下来。这里的全家人,以奶奶陈爱莲和爸爸桑文军为代表。

桑家的经济条件尚可,不至于交完超生费就沦落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在怀桑洛之前,符红梅是一米六五的身高配上九十斤出头体重的窈窕淑女,怀孕之后则开始一路吹气球似的飙涨,终于在临盆之前突破了一百四十斤的大关。

还没等到预产期那天,符红梅就感到小腹隐隐作痛,因此提前住进了医院。

医生看了一眼,说现在还生不出来,再等等。

等到夜里,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

符红梅有气无力地卧在狭窄的床上,度日如年地疼了近二十四小时,心想早知道还不如家里大床上躺着。

桑家人又喊来医生看了看。

这次换了年纪大的妇产科主任,一看不得了,不能等了,直接就让护士把产妇推进了产房,准备麻醉和剖腹产吧。

孩子的头迟迟没有露出来,是因为坐在妈妈的肚子里,转不过弯儿来,弄不好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符红梅说,好在当时的医疗水平足以通过剖腹产的手术将她活蹦乱跳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否则,放在更早以前,大概率就是一尸两命的人间惨剧了。

自桑洛记事起,她身上就有一个反复被家里人念叨的话题,那就是出生时八斤二两的新生儿体重。

体重出人意料,性别也出人意料。

听说,医生把她抱出产房的时候,全家人确认了孩子没有把儿之后,差点当场晕过去。桑洛猜想,这里的家里人主要指的也是奶奶陈阿莲和爸爸桑文军。

这样一来,桑家的孙辈全都成了女孩子,整整齐齐凑成了五朵金花,单手就数得过来。

桑洛一出生,自然就成了其中的老幺。

由于剖腹产,桑洛出生时脑袋没有经过产道积压。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认为自己头脑如此聪慧的原因就在于此。

可长大以后,周围的人却告诉她,脑门非得挤一挤才正常。

尽管如此,这并没有改变桑洛的成绩比那些告诉她这些事的人家的孩子智商更高、成绩更好的事实。

于是,她当作耳旁风,随便听一听也就罢了。

看着桑洛乖巧的笑容,那些秉持顺产优秀论的大人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着年龄的增长,桑洛就像一枚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地消瘦下去了。

等到上幼儿园报名时,她比同龄孩子长得高、体重轻的特质在一群小毛豆里尤其显眼。

但是,抛开体重的因素不谈,她的饭量几乎是其他孩子的两倍。

四五岁的年纪,每天早上能喝一杯牛奶加两个鸡蛋糕,或者两个麻团,或者两个糯米烧卖,或者满满一碗阳春面。

从小,桑洛就没有儿童餐的概念。大人吃多少,她也跟着吃多少。

喝粥用海碗,喝茶用搪瓷茶缸,打饭用保温桶。

上小学之后,她有一会去英语老师的办公室,见到老师用刀叉将一块小小的月饼一分为四,又用签子戳起其中一块。

这种做作的优雅瞬间就颠覆了她当时短短数年人生里的朴素认知。

不过,现在已经升入小学高年级的她早就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但是,食量大的桑洛也有不爱吃的东西,比如海鲜,特别是海虾和海蟹。

金仓县城临海,适合滩涂养殖,海鲜是全县人民最引以为豪的特产之一。

不过,除此以外,确实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家里的晚饭经常有海虾,个头饱满,肉质丰厚。

负责监督家里几个女孩子吃饭的大伯母范若兰总是会剥满十个,一字排开铺在桑洛的碗里,或堆在泡饭上,或浸到白粥里。

这种时候,桑洛都要忍受她最爱的白米饭和白粥被海腥味破坏的痛苦,屏住呼吸,如同慷慨就义的烈士一般将虾肉一个一个夹进嘴里。

到了嗓子眼儿,无论如何努力都吞不下去。

为此,她因为难以抑制的生理性反胃而呕吐过。

可家里的大人们一致认准她是因为挑食才故意捣乱。为什么姐姐桑瑞能吃,她就不能?

桑瑞不仅爱吃,吃的功夫也了得。一条小黄鱼进嘴,吐出来的骨头完完整整还能拼成一副。

可到了桑洛这儿,简直笨口拙舌。

顶嘴的时候确实舌灿莲花,可一到实打实的吃上面,立刻就吃瘪。

每次有海鲜上桌的晚上,她都要做好被奶奶骂讨饭命的心理准备。

偏偏桑家大人集体爱吃海鲜,海鲜缺席的场面实在少见。

关于出生,桑洛从来没有听到家人说过她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之类的恐吓小孩子的话。

他们只会说她是从打鱼人家的渔船上抱回来的乡下孩子,因为闻够了鱼虾的味道,所以才会这样不识好歹。

后来,大人们似乎理智了一些,渐渐走上科学赛道,以药代骂。

各种口味稀奇古怪的驱虫药、开胃药,桑洛从小就没少吃。

不过,其实家里还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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