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如果陆峰当真是温丛风,那他是不可能抵挡得住万年蛊钰的诱惑。而那天她把血玉拿出来,陆峰的反应已经间接证明了他的身份。
所以,陆峰是温丛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陆离这么说又是何故?
难道是以退为进?先博取她的信任,然后再找机会把血玉骗到手?以温丛风谨慎行事的性格,确实有可能这样做。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子,她才会着了他的道。
当然,不排除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让她走,只是陆离一厢情愿的想法,陆峰夫妇其实不知情。
想到这里,司缨忍不住看了眼前之人一眼。
只见陆离年纪虽轻,俊逸的脸上尚透着几分青涩,但腰杆子挺得笔直,神色威严,反而透着一股少年老成的稳重气息。
说白了,就是这人看起来一板一眼,脑门上只差刻着“正直”两字。
像这种人,性格一般除了固执倔强以外,还有一身凛冽如寒风不可摧毁的傲气。他们既不屑与宵小为武,也不愿做违背道义之事。但是司缨以前识人不清,曾在“好人”坑里栽过一次,自然不想在同一坑里栽两次。
所以她宁愿相信陆离是在以退为进,也不愿意相信对方当真愿意还自己自由。
想到这里,司缨忽然好想叹气,她本就不擅长这些阴谋算计,现在却被逼得遇事总得三思而后行,慎之又慎。
司缨整理好思绪后,见陆离还在等她说话,可自己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好,干脆“哦”了一声就当是回应。
选择装傻。
装傻最安全了。
孰不知,陆离在听到她的答复后,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那就先这样,歇息吧。”陆离言罢起身。
终于可以休息了,司缨高兴得几欲欢呼雀跃,就等着陆离离开,她就可以继续梦周公。哪曾想到等着等着,司缨却瞪圆了眼睛,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
“阿离,这是要做什么?”
陆离将脱下来的外衣整齐地挂在置衣架上后,才抽空回了她一句。
“脱衣,睡觉。”
司缨心想:我知道,我看得见,问题是你在我这儿脱衣服干嘛?你不是很喜欢你的练功房,乐不思蜀,很想和它合二为一吗?那还不赶紧回你的练功房去。
可惜事与愿违,陆离走到床边坐下,拉起一旁的被子,却是在研究今晚它的分配问题。
毕竟只有一张被子……
司缨心下不禁有些慌了,快步上前,将准备躺下去的少年拉起来,难得结巴道:“可、可你晚上不是不住这儿吗?”
陆离凝视她:“从今天开始,是了。”
司缨立刻紧张起来:“为什么?”
陆离一愣,用一眼“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看着她:“方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试着接受对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你也同意了……”
陆离的声音突然顿住,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后,随即变成难堪,最后竟是愤怒。
司缨一看他脸上忽变的表情就知道,完了,这人肯定是又生气了。
果不其然,上一刻还和颜悦色的少年,这一刻又拉长着脸道:“睡觉!”
音落,他身子往后一躺,眼睛一闭,那架势不言而明。
司缨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原本就和他拜过堂,陆离当真要留下来,她也断不可能像方才作弄那名蒙面客一样,用同样的招式将他逼走。除非,她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陆离虽然躺下,却把床大部分的位置让给司缨。
看到那个空位,司缨突然生出一种如果她不上去睡就会输的心理。
而她这个人,最讨厌不战就言败。
司缨告诉自己,这有什么,就当是跟个弟弟共忱眠。反正他要是想对她做点什么,就拿之前胡太医说她体弱不宜同房的那一套继续搪塞他,若是他敢来硬的,她就直接废了他的子孙根算了!
反正是仇人之子,废了也不可惜,就当是提前先报仇了。
打定主意后,司缨紧了紧身上的亵衣,紧跟着脱鞋上床。
陆离睡在外面,司缨想要到里面去,只能从他的身上爬过去。
司缨尽管放轻动作,轻手轻脚,不要碰到他,省得一会儿他色心大起,反倒诬赖是自己先勾引他的。
像这种桥段,夏凌给她买的《江湖八卦录》里面,其中有一本就这样写过!
一说到这本书,司缨就一股怨火席卷而来,很想把写这本书的作者给砍成八段,扔去喂狗!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毁她闺誉!
终于成功爬到里面,可看着已经盖在陆离身上的被子,司缨又开始犯愁。
这就一张被子,不盖,这种天气,她明早起来一定会被冻成冰棒。
盖,可能难以避免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届时他不会以此为借口说自己对他欲拒还迎什么的吧?她记得某本《江湖八卦录》也有这种情节。
反正书里面她只要看人一眼,就被视为勾引。她跟人说话,就是在调戏对方。她要是不小心碰了人家身上的哪个部位,就是上下其手、色胆包天。很吐血就对了。
“放心睡吧,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许是察觉到她的迟疑,陆离翻身的时候,忽然没脑没头扔出来这么一句。
司缨有些愣然,最后一咬牙,掀起被子就钻进去。
原来一个人睡的时候,这张床还挺大的,司缨经常向夏凌调侃说可以容纳三个人在上面打架,但直至现在,司缨却觉得这张床有点小,好像她不小心伸个手或者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