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朱雀不为所动,在后面看戏般地加了一句道:“若炎相不肯受你这尊酒,那孤就命人把你的美人头砍下,作为今日佐酒的佳肴。”
见他如此喜怒无常,狐女当下跪倒在原地,对着炎无心哭哭哀求道:“求炎相进酒,救小女一命。”
炎无心不为所动道:“你的命与我何干,狐媚君主,恃宠而骄的女人本就该死。”
狐女见哭求无用,收敛泪容。抬手摘下耳边青龙角,一声冷笑:“狐媚君主的女人该死,那犯上作乱的贼子岂不更该死!”
霎时青光暴涨,炎无心当即被一阵强大法术掀翻在地。狐女双脚凌空,腾跃而起,瞬时将青龙角幻化成诛天神箭。拉弓如满月,射向炎帝朱雀。
不料箭风轻灵,哗啦一响,血溅皇位的场面没有出现,只堪堪射掉了朱雀脸上的半张面具。
朱雀抬手抚眼,长眉入鬓,露出的一只红色眼眸浓郁妖异。看着显出原形的青鸾道:“我当你和云花女去了哪里,看来,你们还没忘记回家的路。”
青鸾丢下手中的赝品,叉腰指着朱雀道:“你把青龙角藏到哪里去了?”
朱雀轻笑一声,从敞开的领口处掏出一条青色流光的龙角项链。默念咒语,幻化出真正的诛天神箭,拉弓上弦,指向青鸾道:“听说你们去了西天极乐界,我这一生最讨厌被亲人背叛。陛下在黄泉冷寂,不若眼下就先送你去陪他。”
伴着凤鸣般的一声利响,神箭挟着破天威力飞向青鸾。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后退,却在见血封喉之际,被一拂尘轻轻抽回,气势强劲儿地射向朱雀。
怦然一声,仿佛鲜花绽放,又似银瓶炸裂。那一箭穿透炎帝朱雀的头颅,将他整个人都钉死于皇座之上。
朱红色的鲜血流淌一地,宴会的欢愉达到了巅峰,在群人鸟兽散的尖叫声中,凤韶光着脚一步步走向朱雀还未冷却的尸体。
笼着紫色念珠的手轻探过去,揭下那最后的半张面具。
除了红色的眼瞳和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死去的炎帝拥有着同凤韶一模一样的五官。
云花女扶起被神箭吓倒在地的青鸾,华丽空旷的大殿内,炎无心也在不知何时消失了。
凤韶飞下皇座,丢掉手里的面具。对云花女和青鸾道:“去黄泉。”
忽然无数道红色符咒从天而降,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浮现出一个圆形大阵。
“梵天,杀死自己的感觉如何呢?”
一道华丽诡异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只见死去的炎帝朱雀像是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缓缓坐起,抬袖伸手将射穿自己头颅的神箭拔出。那裂开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凤韶淡淡道:“看来他创造你时,让你拥有了同我一样的神格。”
拭去面上蜿蜒的红血,朱雀挑衅地看向凤韶。
“你的灵魂不死,我的肉身不灭。而陛下才是真正不死不灭的天人,所以啊,我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剐,洒遍云海十洲的每个角落。让他永远地身归天地,山川不老,日月同荒。”
凤韶冷笑道:“你找死!”
朱雀一袭墨衣,腰束红缕,风姿迢迢地走下皇座。看着已经结成的红色大阵,乾坤真气,混沌化一。将凤韶,云花女和青鸾圈定在原地。得意道:
“天地混沌,恢漠太虚,是为无极。这座无极殿隐藏着上古仅存的混沌真气,与你的太极之道相生相克,正好能将你永远地封印在此!”
他说完看了云花女和青鸾一眼,也不忘借机挑拨一番。
“若你们现在及时醒悟,我还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们出来。”
青鸾对云花女道:“云姐,你方才听见阵外什么东西在叫嚣?”
云花女温柔地看她一眼:“阿鸾,没心没肺,不君不臣的浊物我看一眼都觉恶心!”
深知她二人的性情,朱雀也不懊恼:“牙尖嘴利的丫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雷亟雨圻之刑。”说完,化为一道红光,飞出无极殿。
一出殿外,看着上前听命的炎无心,朱雀吩咐道:“你率领一支朱雀军精锐,前往青丘,屠灭全族。”
炎无心领命而去。
朱雀皱眉回想,天上白玉京的琅嬛阁里,凤韶的所有一切,都被云拂衣记录在册。眼下虽然将凤韶封印在无极阵中。可那上万卷的书册里从无提起如何杀死他。
迟则生变,朱雀不再犹疑,召唤出另一件法器——两面风雷扇。昔日云拂衣执扇在手,一面画虎,一面绘龙。挥则风卷虎啸,扇则雷亟龙出。
“风华听敕,雷电召来!”
朱雀扬袖挥扇,霎时间天地无光,风云在高空回旋成一个巨大的深渊,风虎和雷龙咆哮而出,直奔无极殿内。只听得殿内击杀声起,满堂花醉,一夜霜寒。风虎雷龙,怒口大张,喷射出冰雪万条。将整个无极殿冻成一座冰雪神宫。
朱雀拂袖,收起风神雷神扇,风虎雷龙奔涌回深渊巨口,一时间云消雾退,天明风清。
看着眼前这座冰封的无极殿。朱雀还未来得及得意,又是一阵风起,风高火涨,无名业火从地上燃起,宛如一朵盛放的红色莲花,将整座无极殿眨眼化为虚无。风虎和雷龙喷吐出的千万道冰柱,在烈火的烧烤下,淅淅沥沥融化成一场破天的大雨,倾盆而下。
风雨泼面,润湿了凤韶锋利入鬓的长眉,氤氲如墨。
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朱雀再次拉开诛天神箭,目标明确地瞄向凤韶眉间的一缕红痕。
神箭穿透雨幕,箭光如寒星一点,转瞬即至。
凤韶立在原地,不动如山,眉心红痕绽放,一道红莲之火喷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