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想从千年大妖身上挖一截魂骨,还是得罪大宗门弟子,都是极其疯狂的想法。 但是伞清楚,桑诺就是个疯子。她说得出就真的敢做。 伞不由得想,柳绍还不如识相点把魂骨早早奉上呢。也不至于得罪一个疯子。 现在好了。 桑诺换目标了。 它命真苦,好好的一个菌子居然被这么一个疯子给绑定的死死,她不死它就得不到自由。 现在沦落到要和千年大妖找死的地步。 妖风越发得狂,月色已经被乌云笼罩。 空荡荡的主街上,轿子被风吹得呜咽,伞也跟着呜咽了两声。 半响,忽地一阵狂风席卷着妖气,直接朝轿子袭来! 脆弱的轿子直接被狂风掀翻了顶,霎时间四分五裂! 坐在轿子中的白衣少女缓缓撑起一柄伞,在夜月下,支离破碎的轿子里,美得好似画卷里走出来的精灵。 桑诺撑着伞,歪着头一动不动看着那狂风之中的一团黑影,张牙舞爪朝她扑来。 不是蚩獴啊。 桑诺扫了眼就看得出,这不过是一个夔魍。被授予了一点来自蚩獴的妖气,做了蚩獴的先行鬼。 伞急忙催促桑诺动手。 “我又没收柳家的好处,凭什么帮他们除妖?”桑诺漫不经心地微微抬起伞沿,面对朝她袭来的黑影,理直气壮地说道,全然将之前收到的一万灵石当做了补偿金。 她撑着伞坐在破碎的轿子里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只有伞沿下唇角微微一勾。 “更何况……” “不好!” 远处传来几声急促地叫声,下一刻,空气中有裂纹被撕开,有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凌空滚落,急匆匆飞出手中木剑,直直挡掉朝桑诺扑来的黑影。 桑诺稳稳坐在破碎的轿子中,撑着伞一动不动看着那少年飞扑而来,迅速接住木剑抵挡在她身前,弯腰防御那空气里充满煞气的黑影。 桑诺嘴角一勾。 她无声对伞说:“出力的傻子这不是已经来了么。” 伞:“……” 它一个菌子果然看不懂狐狸的八百心眼。 黑影再次扑来。 那小少年反应很快,用木剑抵挡了几个回合,奈何木剑脆弱,不过须臾就咔嚓一声折成两段。 这把那少年急得忍不住回头对着桑诺嚷嚷。 “你就一点修为都没有?” 桑诺撑着伞稳如泰山,任由那少年和黑影在她前面斗法,她只坐在那儿看热闹。 闻言她也不过是将被风吹到嘴角的一缕头发撩开,慢条斯理说道:“在大宗门弟子面前,还需要我一个弱女子出手吗?” 那少年气急,咬紧牙关,回头大喝一声。 “谭小圆子快点!给我顺把趁手的法器来!” 桑诺好奇地微微侧眸,却见空气中又一次被撕裂了个口子,一个灰衣裳的少年狼狈落下,从怀中扔出一把金属长剑。 “就这个了!” 桑诺瞥了一眼,满是杂质的铁剑。毫无灵气波动。 她不由得好奇地盯着那接到长剑的蓝衣少年。 有些意外,如果是出身大宗门的弟子,身上的法器不说多少,总得有个趁手的兵器吧。怎么这个小子要么是用木头削的剑,要么是用杂铁剑。这武器看着比江湖混子还要凄惨。 蓝衣少年用那质地不纯的长剑来来回回又招架了几圈,夔魍不过是山野鬼妖,不知痛与疲倦,只一味扑上来不断消耗那少年的气力。 “好像是有些修为,但有些奇怪。” 伞也跟着看起了热闹,对那出力的小傻子指指点点:“你看他身法不错,但好像没多少修为,灵气凝滞不同,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被封堵了一半丹田。灵力不得运转罢了。” 桑诺只看了几眼就能判定他们的魂骨不能用。眼前的少年大抵是犯了错被自己师门封了丹田的,要么就是半路得罪了什么人,被封印到灵气不通。 以至于看似修为不俗的名门少年,居然打一个夔魍都打得无比吃力。 另一个灰衣少年手持一个小小的法器,警惕地盯着漆黑夜空,在戒备着什么。 而蓝衣少年已经被消耗地抓狂,一边打一边忍不住啊啊啊乱叫。 桑诺看着有些好笑。甚至努了努嘴:“看,这个小崽子打急眼了。” 打急眼了的小崽子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在点评他,他手中的金属长剑再次裂开,已经无法抵挡,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掏出照烛。 桑诺看见蓝衣少年手中的照烛,眼睛不高兴地眯了眯。 “啊,我的东西。” 柳绍答应给她的魂骨和照烛,那都是她的。现在照烛被送到了一个陌生小崽子手里,桑诺有些不高兴。 照烛点亮,瞬息,偌大的主街亮起一片烛光。 漆黑的城门口被照亮后,阴暗无处遁藏。 满地扭曲攀爬的影子,疯狂攀附在周边房屋上的鬼藤,还有…… 远处拱桥之上,沉重地,一步一步,踩得天摇地动的虚影。 “还给我……” 低沉的,撕裂的妖兽之声犹如藏在鼓中被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