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郑清秋被人这么劝,早就听话回家和陆放道歉了。 读者群的出现,已经彻底改变了很多东西。 屋里的,以及围在院子里挤不进来的妇人们听完郑清秋说的话,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离奇故事一般。 郑清秋看到她们这个样子,轻笑一声。 “你们说我挨打是因为我做错事了,那我现在打你们每人一巴掌,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没做错事我干啥要打你们?” “周大妈,李大婶,还有你们几位大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也都被你们家男人打过,所以你们那时候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们是活该咯?” “尤其是你,齐娇,两年前你被你男人打得下不了炕,所以你那时候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了?” …… 说完,她只觉得酣畅淋漓。 妇人们瞪得跟铜铃一样的眼睛还没恢复正常,又听了郑清秋这番话,更是觉得她不像话,一个个终于都被她惹恼了。 “好啊你,郑清秋,你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对你好言相劝,不就是为了让你和陆放和好?你还这样说我们,简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听劝可别后悔!等你男人真不要你了,你就等着哭吧!” …… 妇人们越说越气,也看出来郑清秋是真的油盐不进,便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转身出门,边走还边骂骂咧咧。 “让她犟,拖得越久陆放越生气,等她死皮赖脸回去求陆放的时候,看我不去看她笑话!” “哪有女人不怕被男人抛弃的,郑清秋也就只敢在我们跟前嚣张,到了陆放那里还不得哭着求饶?” “真是一点都不温柔贤惠,一点都不懂体贴男人,等着瞧吧,等陆放真被她气到了跟她离婚,看她怎么哭!” …… 郑清秋没不再理会这些妇人们所说的,她们只知道劝她忍,哪里知道她看完自己的人生后,有多厌恶陆放。 她还在读者群里,看到了不同的女人,如出一辙的一生。 自古她们身上就被放上各种各样的枷锁,要温柔贤惠,要体贴能干,要洗衣做饭,包揽家务,照顾孩子、伺候男人、孝顺公婆,承受生育之苦还不能埋怨,不能“娇气”…… 一旦没有循规蹈矩按照这些条条框框去活着,没有恪守所谓的“本分”,就会被说闲话,会“嫁不出去”,会被男人抛弃。 嫁不出去和离婚,在多少人嘴里就是很严重,很凄惨的事。 可一旦做到对女人的那些要求了呢? 多少女人辛劳一辈子,付出一辈子,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温柔贤惠”的夸奖。 可悲的是,在女人“温柔贤惠”的这个过程里,受益者一直是男人…… 一个享受着女人付出的成果的男人,一句带不来实际利益的肯定,竟能让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辛辛苦苦为之奉献了自己整个人生,多么可笑。 如果男人只是平平无奇没有波动地过完一生倒是还好,可一旦像她一样,家里的男人有出息了,她奉献再多,牺牲再多,得来的,却是一句“只会围着灶台转,跟不上男人步伐的文盲妇女。” 所以,她为什么要害怕离婚?为什么要回去给陆放道歉? 她人生悲剧的源头,就是陆放和陆显宗,所以她不仅不害怕离婚,反而很迫切想逃离。 这些,哪里是从小就被灌输“女人没了男人活不了”的观念的妇人们能够理解的。 …… 妇人们从屋里出去,看到正在院子里玩的招弟,都不住叹气。 “长得倒是挺好看,可惜有个娇气的妈。” “招弟,以后你可别学你妈,没有男人喜欢气性大的女人,你跟你妈一样就嫁不出去了。” “等着瞧吧,你妈迟早后悔,回去求你爹,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哭。” “你也回去劝劝你那个不像话的妈,别真被你爹抛弃了才知道哭。” …… 招弟听着这些婆婆婶婶们说的话,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她低着头不敢说话,余光看到院子里晾衣杆上的衣服被这些婆婆婶婶路过的时候碰乱了。 她抿了抿嘴,拍干净手上的雪,一声不吭,踮起脚尖去整理比她高半个人的晾衣杆上的衣服,三四岁大的小人儿,干起活来无比利索,妇人们又冲着她叹了几口气才离开。 郑清秋的注意力还一直被群里的读者们拉着。 【清秋,赶紧离婚吧,不要被陆放和陆显宗吸一辈子的血】 【你才二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越早离婚越早开始新的生活!】 【别听那些男人没了女人活不了的鬼话,现在解放了,不是旧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何况你有我们!】 …… 读者们无比热情,郑清秋也在群里回复了句: 【好】 回复完,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怎么离婚。 她不是重生,不是穿越,不是经历过人生重开,也不是看了别人的故事穿成主角,她根本就没有未来生活的经验,因此不知道现在这时候应该怎么离婚。 今年是五零年初,解放没多久,很多旧社会的法律不一定适用,新的法律,尤其是关于婚姻关系的,有还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