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先麟跟潘家人道了别,出了门,长吁一口气,心想,站长这老狐狸,这是专门送我来挨骂的。转念又想到叶晴柔,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镇定自若,还真有点像共/产/党。 第二天,杨先麟回到站里,马上被站长叫了去。站长问了问潘家的情况,知道潘太太不打算继续追究,松了口气。他伸出食指,“哒哒”地点着桌子说:“你别看潘家是经商的,但他们在国防部里有人,昨天可是参谋次长的电话直接打到我这儿来啊。” 接着,站长话锋一转,问他:“来吧,说说你昨天的行动有什么新的发现?” 杨先麟见言归正传,于是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拿出一长照片,递给站长,说:“昨天,本来学生跟卫兵都要打起来了,关键时刻,这个人跳出来安抚学生,要不是我让他们趁乱开了一枪,学生都要被他劝回去了。我们已经锁定了几个比较激进的□□学生,能抓的都抓了,剩下的派人跟着,看看有什么线索。但是我觉得照片上这个人,好像有点问题。” 站长用两根手指把照片拈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说:“哦,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警备司令部的,原来在军统也待过。我们一起跟戴局长开过会。戴局长对他,可是非常欣赏啊。”站长瞄到杨先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接着说:“按说他作为警备司令部的人,制止□□,也没什么不妥,你为什么会怀疑他?”杨先麟皱着眉头说:“啧,也没什么确切的依据,就是觉得哪有点不对,他身上那种感觉,他跟学生说的那些话,特别像......”站长没听他说完,嘴角一撇,把照片扔到桌上,语重心长地说:“光像是不够的。凡事都要有证据啊。你说他像,他还说你像呢。”杨先麟被站长逗笑了,说:“站长,你见过像我这样□□这么积极的共/党么?”站长看了一眼照片,说接着说:“我对他,倒是有一些了解。此人,颇有才华,交际广泛。”说到这里,站长忽然停了一下,笑了笑接着又说:“但是好女色,风流倜傥,女人缘很好。之前,跟曾副市长家的千金,还闹出些桃色事件。其实他有老婆孩子,扔在重庆,不闻不问。总之,这人男女关系很混乱。哎,你见过这样的共/产/党吗?我劝你,不要放错重点。”杨先麟听站长的口吻,此人竟是经过军统上下认证的自己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忙点头称是。 此时潘府里,潘太太正心疼地数落晴柔:“我说让你住在我这里,你非不肯,这下出事了,怎么说?”叶晴柔冲月桢做做鬼脸,上前拉着潘太太的胳膊撒娇:“姑妈,这次真是个意外。”潘太太说:“你那份工,趁早别做了。我帮你物色个人品好、家世好的人,嫁了算了。”接着,潘太太指着月桢说:“你们俩有一个算一个,这段时间都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别再到处乱跑了。等哪天,把你们都嫁出去,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要我管,我都不要管的。” 晴柔听潘太太这话里有话。再看看月桢,正站在那里一副不服气又爱答不理的样子,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她明白了,潘太太在跟月桢生气,于是拉着潘太太的手哄她说:“好了好了,姑妈,我知道了,那我就在你这儿住几天,刚好可以跟月桢作伴。”月桢说:“那你的差事怎么办?”潘太太听到,生气地说:“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惦记呢?你父亲找表叔叔帮你找事的时候,舅公就说不让你做,老实待在家里,找个人嫁了多好。你们俩都是读书读坏了。”晴柔小声说:“倒也没那么严重吧.......”潘太太正要再说,潘老爷发话了:“哎呀,你就别再埋怨了,人没事就好。我让人去警备司令部帮她多请几天假,就说病了。让她就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回不回去再说。” 潘太太消了气,又细细盘问晴柔在军统的遭遇。晴柔一心只想知道是不是华子瞻给他们报信,于是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军统抓了?是华先生通知你们的吗?”说到华子瞻,只见月桢飞也似的扫了一眼潘太太,冲晴柔使眼色,叫她别再说了。潘太太冷着脸,说道:“这华先生到底是使了什么魔法,把你们一个个哄得团团转?”晴柔这下明白了,月桢是因为华子瞻跟潘太太置气。只得解释道:“姑妈,你这就冤枉华先生了。这次,他可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他拦着,我说不定早挨了枪子了。”潘太太惊得瞪大眼睛。于是,晴柔便把华子瞻保护学生,引开卫兵的事情细细说给她们听。月桢听得如痴如醉,潘太太听完默不作声。半晌,潘太太道:“这么说这个华先生倒是救了你,改天一定要当面谢谢他。”潘太太因为这事闹了半天乏了,便吩咐佣人准备晚饭,自己先上楼休息去了。月桢拉着晴柔回了房间,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晴柔问月桢:“上次华先生请客,你为什么没去啊?” 月桢双手拍了拍床,恨恨地说:“哎呀,别提了。上次姆妈非要我去见一个什么范司长的儿子。我不肯,说要去赴华处长的约,她就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门。我想,那好,我谁也不见,还能把我绑了去吗?” 晴柔心想,怪不得姑妈听到华处长的名字会这么大反应。 月桢翻过身来凑到叶晴柔跟前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吗?华先生是有太太的。” 晴柔听到,心里一惊,忙问:“你听谁说的?” 月桢说:“唉,我也是听我父亲跟别人聊天的时候那人谈起的。那人是从重庆过来的,原来跟华先生在一处做事,说是华先生娶了老师的女儿,还有一个孩子。抗战时,华先生一直在伪政府任职,抗战胜利后,不知怎么的,就去了淞沪警备司令部。但是太太和孩子,一直也没有接来。” 说到这里,月桢停住,轻轻叹了口气。大家都不说话了。 一张床上,两个年轻的姑娘,各怀心事,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