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想都别想。”
“不是分手。”
“那也不行,不要再提,我接受不了这个。”
“如果我在这里生病了呢,如果我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出去一个人走一走,呼吸新鲜空气才能好一点呢。”
“我会陪你一起。”
“我不要人陪,我只想自己一个人。”
长长的一段沉默。
“那我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看着你。”
“你干嘛这么坚持啊,”楚远的眼里泛出泪花,“你很烦知不知道。”
何懿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并不说话,楚远也放弃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继续纠缠,她其实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结果,何懿不可能会放自己一个人离开,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和自己有一根看不见的纽带连着,去哪都要心灵感应。
也许他只是习惯有我这么一个人了,也许有一天他的这个习惯会改变,也许有一天他厌弃了,都不用自己说,他就会放手。
楚远给自己打气,然后又立刻泄气,哪有那么容易啊,于是她也放弃在这个事上再为难自己。
“对不起,”楚远小声说着。
“不要再说这种话,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对不起。”
楚远从他的怀里钻出去,双手捧着何懿的脸,一边亲吻一边说着“对不起”,何懿并不回应,双手张开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望着她靠近放大无比精致的脸,她闭着眼,一次次亲吻自己,她的吻和她道歉的声音一样轻柔没力气,何懿也不为难她,看着她自己把自己折腾累,又缩回何懿的怀抱。
何懿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还记得高中吗,我想你的时候,就悄悄来你的学校找你,有时候你在教室做题,有时候你在当助教带学生,有时候你在天台发呆,发呆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书,有时候拿的是玉米,现在回想起来,才一根玉米而已,你怎么吃得饱。”
“有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你们一起去食堂,一起放学回家,你们俩在一起总是很高兴,说说笑笑,你从没在我面前那么高兴过。”
“那时候啊,”楚远也陷入回忆,“那时候确实又忙又高兴,那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快乐最没压力的三年,好像是偷来的快乐一样。”
“你想再过一遍高中三年吗。”
“别闹,怎么可能,”楚远努力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
“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也开心,不过是另一种开心,也是很宝贵不能复制的那种,”楚远抱住他,“别想了,何懿,我们不要朝以前去想了,我们把现在眼前过好,我也没有太多精力去想从前了。”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但又想去猜你到底怎么了。”
“所以你厌倦我了吗,何懿。”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想都别想。”
楚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他做无意义的拉扯,她坐起身来伸了个小小的懒腰,“何懿,我们出去吧,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要当城堡里不见天日的吸血鬼夫妇了。”
两人换了鞋子在院子里走了走,刚下过雨,地面潮湿着,空气里散发着泥土的气息,楚远毛茸茸的家居裤长得拖地,没走两步裤脚就被弄脏,楚远也不恼,她弯腰将裤脚卷起,露出细白的小腿,何懿让她把裤脚放下来免得着凉,自己背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何懿,这里会有松鼠吗。”
“买这房子的时候,前房主说有。”
“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让我见一见小松鼠吧。”
“可能还会有黄鼠狼,你不要害怕,看到的时候不要大声,免得吓到你自己也吓到它,你悄悄让我过来陪你,小动物不会主动伤人的。”
“我当然不会怕,但是我会让你过来的,我要跟你一起看,我才不想一个人看。”
何懿低声笑了笑,他握住楚远凉凉的脚踝,“冷吗,要不要进去。”
“不要,我冷也不进去。”
“那我们去加件衣服好不好。”
“我不加,我要穿185大帅哥的香香外套。”
何懿于是将她放下来,脱下自己外套盖在楚远身上,又背起她,楚远好像暖和了不少,她有一搭没一搭跟何懿说着话,然后睡着了。
何懿将楚远背回卧室,给她换上干净裤子,将她塞进被窝,动作一气呵成,怕楚远醒来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会感到孤单,何懿索性也待在床上陪她,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睡颜。
她今天去了院子,是好些了吧。
真不想听到她说着离开和分开的话,光是想一想都心痛。
楚远的生活很单纯,对寻常的东西看得珍贵,她玩不来自己圈子玩的那些,也丝毫不感兴趣,本以为多带带她,她就会来适应自己的圈子。
但其实她还是更喜欢那些,普通人的,生活化的。
说的话也并不是简简单单为她自己考虑,而是她所习惯的生活中的这群人,会因为他要帮王麒搞竞争对手,忧心这个底层行业会遭遇毁灭性打击,于是宁可自己干劲十足的工作也不做了,也要阻止他。
不得不说,她成功了,自己确实因为她放弃了这件事。
但是她因此变得更快乐了吗?并没有,整天郁郁寡欢,窝在家里不肯出去,最后仅仅是在院子里被背着散步都可以让她散心,还获得了久违的睡眠。
也许是她这些天想通了一些事情,也许是从心里放过了她自己,她什么也没说,何懿于是也不会非要去弄个明白。
何懿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