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苍婧面色未动,豫豫顿了半响,“文琴?原来她也是太后的人。那看来那杯毒酒不是皇后所赐,是太后给了赵瑜最后的绝望,让她以为自己被皇后所弃,只是赵瑜的肚子恐怕是公主……”
“怎么,你是威胁本宫,还是觉得替本宫除掉一个蝼蚁,就能让本宫扶持你。”
“就看公主认为奴婢是否有用了。”萧如丝起身走去,这棋局是在丰月宫的残局,早已僵住,苍婧举棋不落,似是如她现今状。
“恨呈扬侯之案被太皇太后压着,若要成事,必然从皇后入手,扰乱太皇太后的决心。更恨案子一结,如何全身而退。太皇太后记恨公主,陛下多有猜疑,公主府邸如临深渊。此案若成,恐怕二者皆要诛公主而后快,除非公主在后宫立有一席之地,这样陛下不得不保全公主,以抗章氏,”萧如丝拿出一枚棋子,重重落下,“不知奴婢能否为公主分忧。”
棋音已落,苍婧惊滞抬头,萧如丝娇美的容颜添上俊笑,跳着烛火极是红艳,“入宫一年,奴婢才明白,后宫争的是权势和家族。”
一响的对视恍若生疏,那曾在蔷薇下孤身的憧憬,就是因为这一番冷言而失了颜色,而现在竟是如此野心勃勃。
“家族?”苍婧轰然而笑,“为了家族而活的女人在这后宫之中太多了,你终究不明白他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与冯千娇截然不同的女人。”萧如丝举棋一步步落着,就像是那带着尖刺的蔷薇,开得惹目而张扬。
“你对冯千娇真是恨得彻骨。”
萧如丝一笑百媚,苍婧却觉的齿冷,她看人无数,眼前的女子不知是过恨还是过爱。
尖利的指甲划过萧如丝的下巴,苍婧终是看清了眼前人的怒色,是啊,她怨,怨这皇家薄情,“当年你让念双偷入凤栖宫砸了冯千娇的镯子,我便知你聪慧。”
“他们说我不祥,公主怎会为了我一个小小佳人而牵扯其中。我若不入冷宫,她们是不会罢手的,公主也成了豢养妖孽之人。”
“有句话倒是没错,你的命是赵瑜给的,若不是她昔日向皇后求情,要你活着受尽折磨,皇后怎会饶你性命。”
萧如丝想起了赵瑜死前说的,“唯有你,能叫皇后彻夜难眠。”
赵瑜的死是她的不甘,到死都要做一回别人的主。
唇在齿间咬得发白,眼中的华服更是夺目,那是萧如丝如今唯一的梦,她的下巴被修长的指甲抵着,硬生生抬起了头,直面昔日的主人,“我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只可惜若身处丰月宫,岂非为他人作嫁衣。”
“没想到昔日不愿深入宫闱的歌姬,如今也已狼子野心。”
凄凉的低笑从萧如丝喉中发出, “父食子,母食女,手足相残,夫妻异心,既然皇家冷血,我萧如丝又何必善哉?”
“好,好,”苍婧终于落下棋子,起身吹灭了蜡烛,“此棋一出,再无回头,你将与本宫生死相连,你可受得主。”
“待我还巢,许我凤榻。”萧如丝拿出以商陆兑成的水,一饮而下。这毒正是藏在苍婧赠她的簪子里,簪子末端细细拧开,里头就有商陆。
萧如丝和赵瑜不一样,她比赵瑜更有野心,但苍婧忧心萧如丝的野心不知是为谁,因为萧如丝对冯千娇的恨意比苍婧想象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