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画的画本,不是写的话本,这比萧青想得还要露骨。
苍婧仔细审视了他一番,“你不是要担着事吗?我看了就告诉你啊,你怎么看起来更怪了。”
萧青连呼吸都变得重了,“这世上没你这么说事的,总是在人心痛的时候又戏弄一下。”
“我是正儿八经说事,不信我送你看看,确实很离谱。”
她一本正经地评判,萧青脸色看起来不太对,瞳仁像是一抽抽的。
萧青禁不住她这突然戏弄。因为她说禁书,还说离谱,他就在想怎么个离谱……
萧青赶紧低头捂了捂眼, “不……不必了。你不能送我这东西,会叫我误会。”
她似是得了先机,丝毫不知个羞, “误会什么?”
苍婧靠向萧青的肩,她的发贴着他脸颊,懒洋洋地在他怀里像是小猫伸着懒腰。
萧青受不得这玩笑,他只好压着他身热,坐得越发板正,“你别口不择言乱开玩笑。”他回避闪躲,就像个烧红的木头人。
她有些赌气,“你看,现在不敢面对的是你了。”
他游走着目光,不敢多看她一眼,“你不是看了画本。”
“画本又没画你这样脸红的。果然纸上谈兵,最是无用。”
萧青撩开了车帘,双手抓着车帘,探出头就着些冷风,“你就是太放心我,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苍婧困惑不已,“你做得不够多吗?”
冷风不够吹凉他滚烫的脸,“婧儿,我与你在一起已经不顾规矩。可有一条,仅此一条我要按世间的规矩办。我要好生迎娶你,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苍婧目光转忧,有些本想开的玩笑散了去。他啊,这个是就显得太一本正经了。
他这么正经,是第一个说要好生娶她的人。这世间嫁娶的规矩,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他想的就是如此。
但这远不是跟前的事,苍婧所处的皇城目前还容不下他们。苍婧不知道他们的婚事会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萧青已经在想他们的来日了吧。
苍婧不想扰他对未来的期盼,蹙了蹙眉,不去想那些烦事。反正在她这里,她已经坏足了规矩。
车内突然无声,萧青小心翼翼地回头偷看苍婧,她大抵是想得烦了,摇了摇头。
萧青十指紧抓着车帘,“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
“与你开个玩笑,你就这般紧张。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了,”她揉了揉他红红的脸,“你没有做错说错,我们今朝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这一夜,从军营到公主府,陆平安就像被追杀的小贼。他庆幸在军营里好歹练出了些家伙式,一路狂奔也不带喘的。
“小爷我头一回被姑娘追,也算赚到了。”陆平安挥舞着手,油嘴滑舌一点没改。
大街小巷中本是追得紧,后来,赵蔓芝懒得和他较劲了。府邸就在不远处,她停下了脚步。那跑在前头的陆平安又朝后退了归来,非和赵蔓芝并肩同行。
“红素姑娘,你干嘛总是板着脸。”
陆平安有意同行,赵蔓芝急步远离, “我跟你很熟吗?”
陆平安毫不气馁,仍然跟来,“多聊聊不就熟了。”
“我对你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
赵蔓芝依旧冷冷道,“我对你这样的男人不感兴趣。”
话毕,公主府也已到了,府门外有一男子如行侠士,佩刀而立,有兵将风范。陆平安是见过此人一面,他是这公主府里的护卫,亦是让身边这位红素姑娘面有尴尬的男子。
陆平安在赵蔓芝跟前苦着脸问, “那这种男人呢?”
赵蔓芝并未回答,除了难言,更有几分无奈。
而那男子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公主呢?”
“你等公主那就别等了,人在萧将军那里,”陆平安立刻答道,且也随口一说,“这都是深夜了,指不定不回来了。”
“你的话太多了。”那护卫道。
因着公孙旻的一瞪,陆平安上步到他跟前, “什么人听什么话,你计较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陆平安就觉着这护卫在气什么,与他相视无言,却有剑拔弩张之势。
“你们两个要打出去打。”赵蔓芝推开二人,入了府。
陆平安可没有和公主府的护卫打架的兴致,他朝着赵蔓芝大喊,“改日我来找你打架。”
陆平安离去后,公孙旻也入了府。
公孙旻转身之刻,但见赵蔓芝阻去了他的路。他们二人已冷面相对多时,甚至平日说不上几句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赵蔓芝直接问他。
随着时间,有些事赵蔓芝足以放下了,可公孙旻却像入了更深的执迷。
“如果你寻到一个可靠的人,那是好事。我祝福你。”公孙旻诚挚道。
赵蔓芝不想听这些,“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该操心你自己。你一向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为何他们为你另寻新妇,你却拒之?到底是厌烦了这些俗规吧。”
赵蔓芝一言,又叫公孙旻心入万里深渊。
是夜,送公主回府的萧将军徒留一声感慨,公主风中花香过,来时惊,走无影。他雪中月独白,留恋不敢,心又热。
苍婧只给他留了个挥手告别的身影。
元年至新春,至冷的寒冬已经不再,旬安城等待着初春。
眼看旬安局势安妥,陵城侯程时奏请归故里,他禀苍祝,“等回乡后,臣将辞侯退位,再奏请陛下,将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