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帖耳的幼子。
“太后要明白,皇位上坐着的是天子,不是你这个太后的奴。”
那个影子已经透着残酷,在斩断母子之间的臣服。
李温不可接受,她拍打着门,嘶吼着,“苍祝,你这个逆子,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她奋力地喊着,想着一幕幕是她半生在皇城。她和女人争斗,和太皇太后伪装,假作清廉,周旋在此。支撑她到现在的是什么?就是苍祝登高一呼后,给她和家族献上最高的权势。
他不给了,那怎么可以?她岂不是枉费一生!
可李温的呼喊苍祝不听了了,他提着剑就此远去,跨出长寿宫的他学会了心狠。
这是苍祝从章丽楚那里学来的,要把一切可能发生的全都扼杀。
这是苍祝的恐惧,亦是他的自保。
长寿宫大门一闭,帝有曰:太后虔心奉道,抄送经书,以求大平国泰民安。刻日起,不见来客,不出宫廷。
苍祝困下太后,封李合进宫之路,只待诸侯而来。
诸侯往来旬安,已逢春日。春日就盛在生机。
草木繁盛,绿枝成荫。三两麻雀误入府邸,展翅嬉闹。
府间主人轻抬朱袖,笑看雀儿来去纷纷,手中包裹已是打点了许多。
“等会儿去军营的时候,带上我给你做的糕点,饿了就吃些,别不顾时辰。”
萧青听着叮嘱,注视着倩影在前替他收拾行囊。
苍婧正查着是否疏漏什么,腰间忽然多了一份紧拥。
“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近观美人,如近水楼台,萧青还是免不了多看几眼。
“帝王与诸侯之争,大平已历百年。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永绝后患。”苍婧在包裹上打了个结,手狠果然,真有永绝后患之势。
他看这狠劲,微低唇抵在她肩上,“果然什么都看得出来。”
“以前我和陛下都不敢想。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骑兵,有你。”她为此欣然。
包裹在苍婧手中就差另一个结。萧青伸手一盖她忙活的手,阻了她系上。
她腰间的手拥得更紧了,她耳边还有些暖意。
她愣了愣,感觉到了一份微妙。他和平时赖床一样。
她立刻道,“萧将军,你要自重。”
萧青的唇贴着她的脸颊,才不知自重,“你就没有其他话跟我说?”他轻哼了一声,还有点娇气,比女子都会撒娇。
苍婧常说要占上风,可论缠人,还是比不上这将军。
她脸庞多了热息,他一近而笑,偏要取闹。
柔意就此晕染而开,她转了身直面他,浅笑时分又有些正经,“我还是有些话说的。”
他便不取闹了,笑着静待。
话确实有些,可皆是些莫名的怕。苍婧怕他此行有些状况,有万一。怕得莫名其妙,就不知说哪句好。
都是优柔寡断的烦人心思,最后苍婧只挑出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回来。”
这就是她最大的盼望了,他平安就好。
萧青可怜她说不出别的,酸楚一叹,“我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
他直白问了,就想听她说个“想”字罢了。
可这字就像卡在苍婧喉间了,她被惹得慌乱,左看看右看看的,“大将出战,竟说些想不想的,多误事。”
萧青一下抱起了她,她没料到,一搂他脖子求个安稳。
萧青将她放到了案上,双手撑在她身旁,好似可怜巴巴的,求个眷恋,“平日做尽帝王家,连说个想我都这么难。难怪连量衣都不找我量。”
他碎碎念着,这是一件极小的事。
苍婧环着他脖子,十分好奇地看他委屈的模样,“将军纵然以小见大,也不至于记这个吧。”
他落着目光,直在她眼底, “韩非子有云:‘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
头头是道,她虽听了,可还是质疑,“话虽在理,但一件衣裳有何天下不足?”
“做衣裳不得量衣吗?你根本没找我量,这还不是不足?”
他还是胡搅蛮缠,拖着时辰,叫她没个法子。
”你平日的衣裳我让八材拿来的,我一寸寸量的。”她解释着。
但他还是委屈难消,“你这么量不准。”
“怎么不准了,”苍婧以两指在空中比划,就对着他的身长一寸一寸比划,“我就是这样量的,准得很。” 她认真比划,就是在论准不准。
“你这样才不准。”他歪了头,想凑到她耳边。
她直接望向他,看他不太正经的眼神便道,“那你要我怎么量?”
他一下没好意思说出来,咬着下唇,眼神飘忽。
苍婧双手绕在他头后,直接抓着他的发冠,叫他双眼看向了天,“青天白日,萧将军,你心思甚歪。”
萧青眨了眨眼,心思虽歪,可也有落寞如细雨飘过,“我快去军营了,也歪不起来了。”
淡漠一语再未有笑,只有离别之愁。
苍婧挣扎了片刻,要不要说句想他?做尽帝王家,柔情蜜意确难言。
她朝前一靠他,“你听好了,一定要好生回来。”
再行叮嘱,只有平安一句作别言。萧青张望着房梁,不知她早已松了手。
“末将领命。”离别在即,说着不舍的他竟不舍看她一眼。
一语忧忧而过,苍婧一抵他下颚,抬了身,在他脸上一吻。
淡淡的胭脂不巧留下,苍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