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们同弯腰作揖。
她微微屈膝间,举双手在上,“大将军不敢在府内造次,就由我代大将军收二位尊官之礼。”
季汇存疑,“姑娘是?”
“妾身不过姬妾,转达大将军的话而已。日后大将军若有事找二位,自也会交代妾身。”
季汇与丁齐志互相打了个眼色,大将军好生大胆,在府内养妾。可美人如此多娇,即便违了煦阳长公主,也是人之常情吧。
“那煦阳长公主……”丁齐志不免问道。
她立刻一嘘声,一指在唇前停留,美目尽是张皇,“千万别被长公主听到,我是妾,跟她关系可差了。”
二人意会点头,交付礼物,忙是离去。
尚且观那二人被骗,回身间她入了宽厚的胸膛,被萧青捉了满怀,“和长公主关系可差了,不能被长公主听到,你这是什么把戏?”
苍婧藏身在他的斗篷里,抬头就可见一双俊目柔情如深海。
萧青拿过苍婧手中的锦盒,紧紧盯着他这位出了奇招的夫人。
苍婧道, “他们乃溧阳国相的长史和少史,文臣不盯丞相,却盯你,很是奇怪。我吊着他们,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原来是替我捉贼,不能被长公主听到。可我得捉你去见长公主交代交代。”萧青拉着她直往寝屋而去。至于那把剑,就扔给了府内的八材,让他劈柴去了。
八材还道,“这剑又不顺手,劈柴不行,剁肉包饺子也不行。”
屋内一棋过半,不相上下,还未有个终局。二人再度坐下,对弈不过片刻,萧青看此棋已入困苦之境,两面皆被困,难再行一步。
棋盘之难倒是其次,是这两处困境,尤如当今溧阳之势。棋上一面有困,另一处正在蓄势而发。
“是觉得哪处难?”苍婧察觉此棋局碰巧映射当前之势,故而萧青已无心在棋。
“为了避免伤及百姓,我们选择了一条围城之路。可韩邪呢?”萧青道。
孙尚失败了,他的失败是溧阳百姓的灾难,为了避免这场灾难,他们正在努力寻求围城。
可大平的大将军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当华明和方盈齐都失败时,最坏的情况就是鲁越,韩邪,溧阳同时发难。
听萧青所言,苍婧行一指棋盘中隐藏的一处危机,这里正如韩邪,“现三赤城已在我们之手,于你而言,南部最坏的情况就是攻城。一批快攻溧阳,一批阻挡鲁越,再不济,西边的李长也会做好准备进行支援。倒是韩邪,你有点不太自信。”
萧青取得了对韩邪的胜利,却为韩邪愁眉不展。苍婧想,是新任单于伏耶的缘故。
“确实我不太有信心。赵芒近日来信,韩邪骑兵时常在边境寻恤滋事。我让赵芒严守边境,莫轻举妄动,只需继续绘制舆图就是。”萧青说着眉间紧锁。
北部之地,在大平的舆图上只是一块空地,没有细致的城池分布。和韩邪对战,就像雾里行径。萧青让赵芒去守北地,就是为了绘制韩邪的舆图。
韩邪之势最为不利,那里草原荒沙。那时进入蛟城若非伏耶带路,他们会在一片荒漠里迷路。故而现在要探清楚路,赵芒性子沉稳,可以耐得住。只是赵芒可守,却难攻。
“他这是向溧王表明,他在相助。”苍婧点着那一子道。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 言说那北蛮之处,就有困苦,萧青剥了个橘子,直起身喂给了苍婧,“伏耶这人说话半真半假,就算他和溧王他们同盟,也未必真的同盟同利。他看不上溧王,也知道溧王难成大事,与之联盟,应该是图到了些别的。”
橘子苍婧尝得甘冽,萧青却被酸倒了牙。奕棋观势,一颗果子竟更赠了酸楚,只待嘴边一颗甜杏干入口,他方是舒了心。
爱妻尤在身侧,萧青便只手拉过,不让她走了。她只好与他同坐一起,一起观着棋局。
苍婧又指另一处已经彰显的困境,“他看不上溧王还和他同盟,是因为没什么损失。韩邪在北方,溧阳在旬安以南,离韩邪远之又远。与之同盟,又不可能派兵到溧阳,顶多派些小兵扰扰边境,以示相助。若说和溧王同盟的好处,”苍婧思之片刻,双眉一凝 “难道你认为是舆图?他学我们了?”
萧青有一趣闻,想起也不知该不该笑,与苍婧道, “前方探子曾说,伏耶自当任单于后,很喜欢看书,还抓了几个大平的读书人。他好像在学大平之学。”
苍婧听罢,颇为诧异,“韩邪学大平之学,实乃怪谈,以往他们只知蛮横无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与他说过这句话,他记下来了,” 伏耶行事出奇,萧青不觉奇怪。只是萧青难免想起伏耶笑中带阴,总思诡计的模样。
一次交手,伏耶算计诸多,故意等待被俘,借他人之兵,夺下单于之位。此人心思难测,防之难防。
“伏耶知道赵芒在干什么,他甚至可能还在等赵芒绘制完成。他自己不绘舆图,等着我们给他绘一遍,他也知道拿别人的舆图。”萧青如此猜测。
伏耶就是这样的人,小聪明很多。
萧青一手盖住了溧阳这处困境,他想当南边的兵马都在围堵溧阳时,伏耶应该就会动手了。
“我问过陛下,若他是伏耶,他该如何。”萧青靠着苍婧,长作一叹。
这般撒娇,定是困苦未解,苍婧侧头问,“你觉得陛下所说,和你想的不一样?”
萧青的鼻尖正贴着她的脸颊,他点头,趁机蹭了蹭温存,“他说我不懂君王。”
就算是撒娇,苍婧还是秉公正言了一回,“这回陛下有理,你让他当伏耶,他不翻你白眼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