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可以取乐。
原来女人也可以不那么主动地奔去,不用整日记挂着贤惠解忧,也不用想着讨得一时欢心。
终究是深宫与外面不同吗?萧如丝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萧如丝多是顾念方才梅园里的笑声,望着梅花出神,又是向往,“我与陛下哪一日能像他们一样?”
“大将军和长公主平日聪明,可他们在一起时多幼稚啊。夫人与陛下定然和他们不同。”念双道。
萧如丝只叹念双不懂,一手拂了她发上的落花,“你为何觉得我与陛下和他们不同?”
“因为陛下是一国之君,陛下和夫人肯定不能那么幼稚。”
“单单是夫妻罢了,是一国之君就不能幼稚吗?”
梅园又行出两人,他们牵手而至,洗净了脸,换了身衣服。苍婧的发由一支檀木凤羽簪绾着,比起方才已是收拾了一番。
身后一行人过来收拾,换上新的席案,端来了茶水糕点待客。
“今日前来都不知会一声,什么时候到的?”苍婧推着糕点,倒了热茶到萧如丝面前。
“不该看的我都看了,你说我什么时候到的。”萧如丝戏谑。
苍婧一指在案上弹了弹,目光游半寸,稍有些羞意,又撑着案镇定道,“这不是难得见你出宫吗。”
萧如丝一握热茶,“我不为别的,是陛下托我来问问,你们的婚事筹备得如何了?”
苍婧托腮一望萧青,萧青已然万事俱备之态,“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回同选的吉日,是十日之后。”
“十日之后,满城梅花也该盛放了,可是用花开正好来祝福你们?”萧如丝稍有领会。
苍婧随手拿了糕点,“梅兰竹菊四君子,唯是梅花最傲骨。我管世人如何说,就用梅花来贺。”
既是君子傲骨,那定不惜俗物。萧如丝捻了捻指间,甚有难意了,但她此行而来,就是为了这一件事。
萧如丝硬着头皮道,“陛下要送婚服给你们,是金凤呈祥。他亲自指定,所有的配饰都要金红两色。”
苍婧方坐直了身,“陛下之前已送过不少礼,怎么又备了?”
婚服配饰华贵至极,可萧青早已备好了一套。这一回他又说是个惊喜。但苍祝赠雍容华贵之物,更像是要办另一种婚礼。
“陛下觉得他亏欠你们,要办得大些。他打算让萧青在皇城里迎长公主出去,百官见证,同送长公主出宫门。此外又备了不少嫁妆。”萧如丝说着越发为难,因为他二人只有惊,没有喜。
苍婧心下有一阵无奈,“明白了,那就这么办吧。”
苍婧未问其他,掰了半块糕点给萧青。
看他们二人并不为这安排高兴,萧如丝想着替苍祝说些情,“其实陛下花了不少心思让织室的绣娘准备,绣娘还备了还是牡丹富贵和孔雀同飞。陛下挑来挑去,觉得还是金凤呈祥好。”
“陛下想得周到,牡丹富贵,但有花谢,孔雀同飞,多是徘徊。就这套金凤呈祥周全些。”苍婧说罢,也把一块糕点抬到萧如丝面前。
盛情难却,萧如丝接过食下。糕点甘甜可口,萧如丝心思却不在其上,“至于迎亲的礼数,陛下也有些讲究。是要萧青从大将军府行入宫门,迎出之后绕旬安长街,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大将军迎娶长公主。”
苍婧细细听了,一一随笑,讲完迎亲礼数,萧如丝还思索了些事。
“好了,”苍婧一拍萧如丝的手,“这些事到时候就交给宫中行务长史,你别操心。你只管和陛下说,他什么意思我明白。”
“可是……”萧如丝一开始只觉这婚事浩大,自己亲口说着,越来越觉得彷徨。这般婚嫁礼数,天下皆知长公主与大将军之姻缘,从此她的家族确实与昔日不同了。
苍婧一握萧如丝的手,那是紧紧一握,萧如丝慌乱的心随之而定。
“此事难免,你不用太多顾忌。那一日,你只管穿得端重得体,迎百官就可。”苍婧直望着萧如丝。
“我便知,长公主总是明白的。”萧如丝低头行礼,起身时但觉乏累。
送别了萧如丝后,苍婧目光一瞬又涣。
萧青一搂她,让她靠在了肩头,“强颜欢笑,终是累了?”
萧青总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出她的异常,她也不做否认, “被你看出来了。”苍婧微微一闭眼。
“陛下办得像联姻,你不太喜欢。”
联姻这二字,于苍婧而言,实在喜欢不起来。
“无论什么样的婚礼,只要那人是你,也没有什么不可接受,”苍婧靠在萧青肩头,形如小憩,“自从拿回了长公主的身份,再看皇城里的一些事,都觉索然无味。平日我们常拿身份取闹,今日被提醒一番,重新看看自己的身份,已经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我与你只是简简单单,真心在一起。可当变成了长公主与大将军联姻,特别是在这个当口,总显得我们和他人一样,是别有目的。”
“陛下突然要大张旗鼓,自有他意。”
转瞬间十指相扣,二人朱砂手链紧依,已重过诸多繁金宝石。
“他要你们家族显贵,这没什么,”苍婧眉头难解一怅,“我讨厌联姻,没几个好下场,不太吉利。”
那些互相利用,互相厮杀的联姻,苍婧自小就见过。她亲身经历了一回并不情愿的联姻。她与萧青的婚礼简单或是奢华,都不是最为要紧,只在于真心。但没想过,会再冠上一些什么名头。
“吉不吉利,还得由我们说了算,不是形式说了算。”萧青道。
苍婧一压眉眼, “想坏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