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去疏桐斋的路上,冬末的清晨寒风犹在,鸟鸣隐于林间,一切都盖上了一股肃杀之气。 “对不起啊,之前挖坏了你的原身,我没有想要吃你的,你那时候就那么点儿小。不过……我好像吃了你许多兄弟姐妹……” 鸣珂一个劲儿地往逐雨身边凑,他心里是想道歉来着,可说着说着就开始给自己打圆场了,“不过,你也得多谢我是吧,你看多亏了我,你才能这么快修成人形。”他颇有些得意的拍拍胸脯。 逐雨原本还想表示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不曾想他到给自己揽起功来了。她将手轻轻抚上脖颈,尝试着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她感受到脖子上的肌肉有规律的运动着,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喉咙中的酸涩刺激着她,她停下脚步,盯着自己的鞋尖失神了许久,如今她变成这样子真的是好事吗? 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陌生了,她仿佛站在路口,如果无人引路,都不知自己应该往哪儿走。 方才,他们才出了祈春殿,鸣珂就被守在殿外的云初拉了去,问了一通有的没的后,云初若有所思的瞟了几眼她,吩咐鸣珂带她去疏桐斋安顿下来。 带着万千思绪,逐雨随着鸣珂走过一道又一道的长廊,又穿过山石湖泊,一间小院才在二人眼前现了身。 大门上的匾额题着“疏桐斋”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鸣珂站在匾额下,抬起双臂郑重地介绍道:“这就是我和师兄在岛上住的院子了,里面还有不少空房间,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我们也好照应着你。” 见逐雨神情寂寂,他又道:“你不必担忧,岛上的弟子们都是很好的人,再说还有我和师兄罩着你呢!”鸣珂一边向逐雨展示着院子的一花一草着一边领着她往厢房走去,转角处一个圆滚滚东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挺着浑圆肚子的寒泉快步上前:“你居然回来了?“他对着鸣珂上下打量,故作失落,”唉,没想到师尊最终还是放弃你了。” 鸣珂有些不满地抱着手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该回来,就该被师尊再关个十天半月的禁闭?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又闯祸了?” 寒泉抖了抖他抗在肩上的包袱:“今儿早上我来你们院里,想着和你们一同去朝雾峰,可是疏桐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就用鸿雁传书问了云初,他说你又要倒霉了,要我给你收拾收拾关禁闭要用的行装。” 鸣珂半信半疑的接过包袱,里面放着的是他的两身换洗衣物和一些洗漱器具,他收好包袱道:“师尊这次就只罚了我抄书,再说了这仙草失窃的事错也不在我,我又没玩忽职守,只不过……只不过……” 寒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憨笑一声替他继续说道:“只不过打不赢那小妖罢了!” 鸣珂恼怒地盯了他一眼:“我!……算了,随你怎么说。” 逐雨在二人说话之际,一直带着好奇打量寒泉,那不加掩饰的注视看得寒泉心里怪别扭的,他凑到鸣珂耳畔:“你出岛一趟,还拐带了个小姑娘啊!” 鸣珂这才想起逐雨还在他身边站着呢,向她介绍道:“这位是寒泉师兄,他负责岛上众人的伙食,和他搞好关系他还会给你开小灶呢。” “她叫逐雨,师尊特许她跟着新一届外门弟子修行,之后她就住在疏桐院了,你可得记得得给我们多加一份伙食啊!” 寒泉收起疑惑,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看向逐雨:“新来的小师妹啊!快到吃午膳的时候了,饿不饿?喜欢吃什么?我待会儿去给你做。” 逐雨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局促,鸣珂出来打圆场道:“师兄,她还不会说话,不过…我可以代她回答,她爱吃糖醋里脊!清蒸鲈鱼!蒜香烤饼!油焖大虾!还有……还有……” 寒泉本已从怀中摸出了记录岛上众人饮食偏好的小册子,才刚提笔,就被鸣珂放光的双眼闪了一下。 “还有还有!这都是你爱吃的吧!”他收起笔,将册子狠狠拍在鸣珂脸上,拿回来后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沾上那小子的口水,才珍之重之的放回怀中。 “岛上好不容易来了新人,我这就回连香院放开手脚,做几桌子大餐我们一起办个接风宴吧!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回去准备了。你们应该是回来收拾屋子的吧!我叫几个师弟来给你们搭把手!” 鸣珂思索一番说道:“西厢那边还有空房间,我先带逐雨过去,就烦请其他师弟上库房找找有什么用得上的家具和一套被褥。等师兄做好了饭,就在疏桐院中开席吧!” 三人便兵分两路,各自开干。 云初住在主屋,三间屋子都被他塞得满满地,鸣珂住的是东厢,除了他的卧房,东厢还另有一间屋子,用屏风做格挡分作两半成了他们二人的书房,至于西厢,是他们平日堆放杂物的地方。 鸣珂思索着打开一扇门,屋内的杂物多的几乎都堆到门口,有不少用坏了的兵刃法器,门边还放着几堆乱七八糟垒在一起的写满了字的纸,灰尘因空气的流动而翻涌起来,连带着吹起纸堆上的一页糊到了鸣珂脸上。 方才看见屋内灰尘随风而起的时候,他俩就已经捂着嘴屏气后退了,可看到鸣珂被脏兮兮的纸糊了一脸,逐雨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她吸进不少灰尘,灰尘自口腔和鼻腔涌入,激的她鼻子发痒,又是一阵咳嗽。 屋内的灰尘如浪潮般涌起,鸣珂将门关上,总算躲过一场劫难。他取下脸上的纸,对着那歪七扭八的笔迹一看,心中大喜:“这是我以前抄的清心咒,明明早就给了师尊的,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