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光着膀子站在逐雨面前! 他轰的一声关上门,“砰砰砰”的巨响震天动地,不知是被锤疼了还是慌张所致,他靠在门后安抚着自己乱跳的心,却也不忘应答逐雨:“等一下,我先换个衣服。” 他迅速起身,一面揉着被锤红的胸口一面手忙脚乱地往身上挂衣服。 片刻之后,鸣珂已穿戴好了,虽然袖子卷的乱七八糟,衣领也没弄好,腰带还松松垮垮的,但好歹是没让逐雨等太久。 她重新打开门,门外的逐雨神色焦急,还没等他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逐雨就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他在逐雨身后扭成了麻花,还差点被衣摆绊了一跤:“怎么了,阿雨,出什么事儿了吗?” 逐雨来不及跟他解释,只用眼神示意他赶快跟自己走,穿过几条回廊,嘈杂的吵闹声萦绕在两人耳畔。 “赵公子,我听说府上有妖物作祟啊,真有其事吗?” “是啊,赵公子真有妖物吗?府上没出事吧?” “赵公子,你的手!是不是那妖物伤的!” “县令大人呢?他无恙吧?” “妖物现世肯定没什么好事,世道这么乱多半是它们搞的鬼,不能放过它!” “对!不能放过它。赵公子,我们得想办法除了那妖物。” 逐雨和鸣珂快步走到门口,门外已经围了好些百姓,个个群情激奋地嚷着要为景平县除妖,赵若秋双目通红脚步虚浮,正指挥着家丁拦他们。 云初在一旁神情严肃地站着,见他们到了,迎了上去:“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 “我睡太死了,耽误了一些时间”,鸣珂挠挠头,“不过,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是如何走漏了风声?赵县令之前不是下令谁都不许说的吗?。” “这消息之前一直没走漏,昨夜竟然……但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赵县令的事。”云初一面小声解释着一面仔细的打量这些村民。 逐雨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几眼,这些村民很正常,身上也没有妖气。 鸣珂捏着捏着下巴,眼珠一转:“这些百姓莫不是受了什么蛊惑?” 逐雨问道,“何出此言?” 鸣珂示意他们凑过来,小声的附在他们耳边解释道:“昨日府门紧闭,除了我根本无人出入,这事怎么可能一夜之前传得全城皆知?太蹊跷了! “而且村民听说有妖,非但不害怕反而要上门除妖,这不是更奇怪了吗?依我看啊,肯定是被蛊惑了,说不定陶玉还有别的同伙,准备趁乱将她救走。” 旁边一个小哥注意到他们这三个窃窃私语的外乡人,偷偷侧耳听了几句,“害怕”、“受了蛊惑”这几个词钻进他耳朵了,他大声反驳道:“景平县的百姓可不是孬种!县里出了事,肯定要为民除害啊!赵县令是我们的父母官,大家都爱戴他,自然也要为他分忧。况且,听说那妖已经被一个法力高强的道士给拿下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在他的引导下,一齐喊道:“诛杀妖邪!为民除害!为赵君分忧!” 还不等云初想问那小哥他们是从何得知的消息,被百姓团团围住的赵若秋便出了声:“别激动别激动,乡亲们,除妖一事有玄虚道长出手,大家不用担心,回去吧!” 他宿醉还未醒,耳边又总有人在大吵大闹,搅的他脑中腹中都是翻江倒海。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咳嗽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其他村民看见他不敢再造次,全都闭了嘴,分立在两旁恭敬地等他发话。 那老人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赵公子,往日你和县令大人那么照顾我们,如今我们也得回报你们啊!那个妖物,据说是个树妖吧!我小时候听曾村里的长辈说过些怪谈,对付树妖要用火,一把火将它烧成灰烬,它就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周围的人跟着附和道:“是啊!赵公子,烧死它,为民除害!” 看着这样的声势,赵若秋脑中嗡嗡眼花缭乱,扶额就要晕过去了,幸好身边还有阿齐扶着他。他撑着阿齐的手臂,小声道:“去请那个玄虚道长来。” 阿齐凑到他耳边:“公子,你与我一起去把,这儿太吵了,你本就不太舒服。放心,这些家丁会维持好秩序的。” 赵若秋应了一声,强撑着身子对村民道:“乡亲们,稍安勿躁,我这就去请示昨日帮我们捉妖的玄虚道长,由他来决定……妖物该如何处置。” 昨夜席上,他曾问过玄虚会如何处置陶玉,他说会将她带回道观,丢入观中的炼妖阵将她烧个魂飞魄散形神俱灭,如今乡民来势汹汹,定是要看到她伏诛才肯罢休,父亲不可能不出面主持大局,他的死讯还能瞒住吗? 阿齐护着赵若秋从人群中走出来,急急忙忙往昨天玄虚下榻的院子去。 他们赶到时,玄虚早已穿戴整齐,盘腿坐在床上焚香吐息,从他们敲门进屋到站在玄虚身旁,玄虚一点动静也没有,仿若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阿齐试探着问了一声:“玄虚道长?” 玄虚眯着眼点了点头,赵若秋无心与这道士寒暄,开门见山三两句话解释了外面的情况。 阿齐接过他的话继续道:“道长,眼下是不是应该当众处决那妖物安抚民心啊?” 玄虚浅浅睁开一只眼,眯成一条缝看向他:“当众处决?” 见玄虚终于有了反应,阿齐附和道:“是啊,百姓们说要烧死那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