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岛上,鸣珂没少帮二师兄劈柴,只是那时他用的是掌风,现在却只能用一把破斧子。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斧头,他完全不敢下手,只怕下一瞬劈开的就不是木柴而是他的脚。
云初也在他旁边跟着一起劈,不过,他的手指可没那么安分,总是悄悄的凝力指向面前的木柴,有时他手中的烂斧头还没砍上,那木柴就裂成两半了。
鸣珂小心翼翼地挥着那斧子砍,木柴却只是受了些轻伤,裂了一条小缝,他取下斧头一看,刃上都豁口打卷了,如何还能劈柴。
他正左顾右盼地欲寻磨刀石,却听云初那儿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用余光向云初那处瞟去,只见云初小指微动,身前的木柴便哗啦一声一分为二,被他长腿一扫就滚进了柴堆中。
鸣珂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接下来,他们二人劈柴的速度原地起飞,让在一旁备菜的陈叔公看得目瞪口呆:“嚯哟!你们两个以后就留在这给我劈柴了,别人要是想来挖你们,可一定得回绝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砍柴苗子,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一小兵兴奋地跑了过来,将一桶水提到陈叔公面前:“陈叔公,陈叔公,这是今日的用水。“
陈叔公看着那晃晃悠悠洒出水桶的几滴水,还想训斥那小兵做事毛燥,但见水桶里那满满一桶清澈的水,就惊得说不出话来,昨日他们做饭用的水还是黄澄澄,可以滤出大半泥沙的沙水,今日如何能有干净的水用?
“这这这……水井又出水了?”
小兵擦了擦汗:“是啊,听小囡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我过去一看,竟有整整半井的清水,可把我高兴坏了,这才没注意……撒了些水,我下次一定稳重行事!”
“真是天佑我祁木城啊!”陈叔公激动地直接将那桶水抬起,一股脑地倒进了大锅,看了会儿后,又觉得太浪费,拿着大铁勺一点一点又给舀了出来。
“陈叔公,营中人手不够,还有许多事要我帮忙呢,你这边既有人砍柴,我就先去忙别的了。”
云初竖耳听着那边的对话,几乎一瞬间就推断出这事是逐雨做的,不过他们的对话中并没有提起逐雨,想来她做的应当是很隐蔽,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用术法劈柴呢!
鸣珂也猜出这事定跟逐雨脱不了关系,但思及过往,他还是不放心,便放下斧子凑到了陈叔公身边。
“陈叔公,你们这里,之前一直缺水吗?”
陈叔公瞥了他一眼,拿块大石头将水桶盖住:“废话,哪儿不缺水?你也不看看都多久没下过雨了!几百口人就指着营中那将枯未枯的井过活。除了煮饭、制药和日常饮用,其他都是用着循环使用了的脏水。”
陈叔公想起了前段时间过的苦日子,扶着老腰蹲下身,拍了拍水桶,“不过现在啊,可就不用为用水发愁了!”
手掌贴在桶壁上,明明隔了一层,却好像已经浸在了凉爽的清水里,他笑了笑,又低声叹道:“只是,不知道这点水能撑多久,可恨那些庚奇士兵,把我们围困城中,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这里……”
他说不出那两个字,现在,每个人的坚持都是为了那一点点生的希望,他不能因为自己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就说些丧气话。
想着,他便推了推鸣珂:“赶快干活去,还有那么多柴……”扫过一边的柴堆,他才发现他俩已经砍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又道:“要是觉得这活儿轻松,那就去山上捡柴砍树吧,庚奇士兵每时每刻都在山上巡逻,看你还怎么偷懒!”
鸣珂可不想再回山上,他点头如捣蒜,飞速跑回云初身边抱着斧子继续干活。
又砍了一会儿,鸣珂抬头擦了下汗,看着陈叔公把木柴的树皮剥下来扔进锅里,然后又把剩下的部分丢进火堆。
他小声地对云初道:“师兄,他们这做的是黑暗料理吧!怎么锅里煮着树皮,锅下烧着木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陈叔公年纪虽大,耳力却不差,他抱着刚剥好的树皮,回过头对鸣珂大吼道:“你个臭小子懂什么!这时候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树皮煮煮口感还能好点。你们拿过来的那几个馒头饼子,晾干了磨成粉,每锅撒一把可就算我们这儿的美食了!营里有的是人爱吃,你看不上就别吃,我们也多不了你这一口!”
鸣珂被训地闭了嘴,陈叔公这脾气比他师尊大人火爆多了,他可怼不起。
见鸣珂服了软,陈叔公又把他揪过来,让他帮着搅拌锅里的东西,鸣珂自然是乖乖听话,站在木桩上,使劲搅合着锅里那坨不可名状的东西。
他越干越起劲,看着锅里那堆树皮在热水的煮制下,变得柔软,又在他一搅一拌中碎成小块,看起来竟还有些粥水的样子,或许,真挺好吃?
他一面搅拌一面嘀咕着:“不知道逐雨吃不吃得惯这东西,要不我先替她尝尝?”
说曹操,曹操就到,逐雨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陈叔公?我来取……伤兵和江澜姐的午饭…”
他用胳膊夹住那大铁勺,用袖子蹭了蹭额上的汗,正准备同逐雨打招呼,却见脸上和衣服上都沾了些血污的逐雨对着他喊,“陈叔公?”
他心中炸起一声惊雷,他没想到自己就忙活了这一阵,竟将全身精气都耗尽了,逐雨能将他认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伯!
坐在鸣珂身后休息的陈叔公起了身,打量着逐雨这个陌生的面孔,又看看鸣珂:“你叫陈叔公?还是你是她叔公?”
鸣珂扔下大铁勺从木桩上跳了下来:”我不是,我不是!我虽然确实比她大了不少,但也还没到差辈分的程度!“他跑到逐雨面前,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