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鸣珂去请江伯时将消息透露了出去,又有几个士兵跑了进来:”解药长什么样子,我去采!“
“我也去!”营帐外已是聚满了将士,个个都在毛遂自荐,要去采草药。
宋守的手指动了动,却没睁开眼睛,只是说着:“不是要你们冷静行事,别把我中毒的消息传出去吗?”
阿央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我去吧,我知道那草药的样子。”
有人叫嚷道:“你是庚奇人,如果你趁机跑了回去怎么办!”
江伯对那人怒目而视,道:“阿央不是俘虏!”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阿央身边:“你毕竟是庚奇人,大家不相信你也……你不要太放心上,采药的事只能交给你了,你有把握吗。”
阿央看着榻上的宋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
将士们还是不太放心,虽说阿央与营中众将士都算是旧相识,曾也较为亲厚,但如今两族交战,他前番还随庚奇士兵出战,如今落魄了被他们救回,就可信了吗?
“江伯,可是他……”
“我跟他一起去!”阿武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向阿央,“我监视着他总可以了吧!”
……
在江伯的调解下,众将士只好接受了这安排,作鸟兽散了,采解药的任务落在了阿央和阿武身上。
他们二人走出营帐,预备做做行动计划,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打算如何进那山中采回解药?”
阿武看了看云初,又看向阿央,思索了一阵道:“我到时就装作阿央抓来的俘虏,他们会将我关在一个屋子里,预计晚饭时间才会对我下手,阿央只要在这之前采到解药……”
阿央打断了他的话,道:“这法子不可,你落到他们手上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阿武低着头想了想,又道:“阿央,不然先把那段箭头扔进他们的锅里,把他们毒死算了,反正也是一群禽兽……“
他说着说着,却见阿央低下了头,便急忙解释着:”对不起,阿央,我不是说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阿央抬起头来,看着他,突然笑了一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生与死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想过了,到时候我设法拖住他们,你带着解药回来。”
他这话摆明了是要牺牲自己,阿武叫嚷道:“不行!”
阿央却抓着他的手,突然声泪俱下地说着:“我这种人死了更好!你不知道,我被他们强逼着吃过一次……之后几日,夜夜恶梦,反胃到将胆汁都吐了出来,我死了比活着好。”他合上眼,仿佛又见着那日的惨状。
他被人按在一块熟肉上,那人使劲的踩着他的头,将肉丝压进他齿缝里,又将他架起,痛击他腹部,趁他张口痛呼之际,将肉块塞进他嘴里……从那一刻开始,他已称不上是个人了。
阿武看着他泣不成声的样子,慌得手足无措,他最受不了那些婆婆妈妈,却还是虚揽着阿央,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不会牺牲你,你回祁木城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前那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云初始终站在两人身边,此刻的情形他实在不该留在此处,正准备撤身溜走,却见伏在阿武肩膀上痛苦的阿央抬起头,看向他道:“云初小兄弟,我和我这位故友有些话想说,你就不必在这儿听着了吧?”
云初尴尬地点点头,脚步飞快地走回营帐中。
……
未过多时,阿央算好了他们出发的时间,将阿武五花大绑扔上了马背,便驾着马出了军营,只是他没想到,辕门外,竟来了不少人为他们送行。
一将士抬手扫过他身后十几个行装整备的士兵道:“我们这几个兵,就在你们后面出发,在山下随时接应你们。”
阿央翻身下马,对他们躬身一拜:“多谢诸位!”
江伯缓步上前,抬起他的手:“此行凶险,还望事事谨慎,带回解药一事重要,你们的安危也一样重要!”
阿央点点头,飞身上马,疾驰而行,不一会便纵出辕门。
目送他们离开后,众人零零散散地回了营,云初三人并排行着,都是沉默无话。
逐雨突然道:“江澜姐那儿还需我帮忙,我先过去了。”
云初和鸣珂看向她,正准备点头,她就急匆匆跑开了,鸣珂望了望逐雨的背影,也道:“陈叔公腰背还伤着,做饭多有不便,就说要传授我他的独门菜谱,我也先去了。”
云初看着鸣珂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心想这一个两个都找了借口避开他,难道他真这么不招人待见?
……
逐雨闪到一顶营帐后,四下望了望,确定周围没有人,便抬手掐诀念咒,绿光在她指尖微闪,竹叶小镖从她指尖飞出,却立即被人掐了回来。
云初将她的双指扣回手心中,压低了声音道:“不可!”
逐雨见事情被他撞破,心下一惊,闪烁其词:“师师兄……我没想做什么……”
云初看她神情别扭,也不愿拆穿她,只道:“好好,我知道,只是你绝不可以冒险,这点,可记清楚了?“他收回手,紧盯着逐雨。
逐雨垂着的脑袋点了点,嗯了一声。
”好了,跟我回营帐去吧!”说着,云初背着手转过身去。
身后的逐雨却突然道:“师兄,对不起……”
云初有些错愕地转身看向她,他只是叫她不要鲁莽不要涉险,方才的语气应该也没重到让她低头认错的地步吧?
“最近,我看到你跟鸣珂走得很近的时候,心里总会别扭,总是想把你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