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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山外的世界,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一团蓝紫色的光球从她眼前掠过,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光球周身萦绕的光线越来越刺眼,很快就将她面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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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朝阳透过窗缝将和煦的光辉洒了进来,梦境中的迷离渐渐散去,逐雨缓缓地睁开眼睛,伸出手掌,接住那一束阳光,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古朴素雅的厢房,透着光的纱窗,雕花的沉香窗格,她揉了揉眼角,抱着暖和的被子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那个梦还没做完呢,那光球究竟对她说了些什么?好想再睡一会儿啊……
等等!她为什么会睡在床上!昨夜,她分明是和鸣珂一起裹着被子坐在廊下,那个紫衣人还拿着剑威胁她呢!
想到这儿,逐雨猛地睁开眼睛,推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翻身跳下了床,她的鞋子还好好地穿在脚上,睡的这一觉弄得床尾沾上了不少脏污,难道是她昨夜梦游自己爬回床上了?
她推门而出奔向院中,鸣珂还坐在廊下裹着被子,见她来了,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早啊,昨夜睡得可还好?“
她刚想问昨夜发生了什么事,那紫衣人又跳了下来,持剑将她拦住:”别再往前了!“
她只好隔着紫衣人对鸣珂喊道:“昨夜,我不是……”
鸣珂拢着身上的被子,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许是白日里折腾来折腾去太累了,逐雨才坐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她靠在他肩上,纤长的手指团成一团紧紧攥着被子,可寒风还是毫不怜惜地往她身上灌。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帮她把被子裹紧些,才一转过身,心就跟着颤了一下。
她靠在他肩上酣睡着,小扇似的睫毛一颤一颤,却在他动作时突然仰起头,让他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的眉心。
“是我拜托她和雪青将你抬回屋里的,外面太冷了。”
鸣珂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勾着发丝的耳朵也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逐雨揉了揉眼睛仔细瞧着,不由得担心起来:“你是不是染了风寒?脸都烧红了,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
鸣珂悄悄往廊柱后缩了缩,偏过头去,不自然地答道:“雪青为司徒书语送药来的时候也会给我带一盅驱寒的汤剂,你不用担心。”
逐雨点点头,绕过紫衣人往司徒书语的房间走去:“今日我们就能走了,你再忍一会儿。”
她才行至门边,抬手欲叩响门环,却听身后的紫衣人突然恭敬地喊道:“掌门!”
司徒姝静带着一名侍女从走进庭院,看了一眼裹得跟个粽子似的鸣珂,转向紫衣人,厉声问道:“紫苑,这是怎么回事?”
紫衣人插手一揖,平静地应答:“回掌门,这是小姐的吩咐。”
司徒姝静将视线转向那扇透着光的小窗,轻启薄唇想吩咐紫苑将人放了,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算了。”
屋内,司徒书语似乎听见了屋外的动静,欢喜地嚷着:“可是阿姐来了!”
欢快的脚步声传来,木槿在跟在她她身后手忙脚乱地为她梳妆:“小姐,花钿还只描了一边呢!”
司徒书语将房门拉开,那一捧天光迅速将昏暗的屋子填满,她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逐雨,抬脚向司徒姝静奔去,张开双臂想要抱住她,却在她的注视下突然停住了动作。
她如此唐突的举动,肯定会惹得她不快的吧,她们分明住在一处里,却有两年没见了,她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抱着姐姐撒娇什么的,肯定不再讨人欢喜。
“阿姐……”
司徒姝静缓步走向她,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屋内走:“外面冷,快些进去吧,我带了些粥食,今日没什么事要忙,或许可以陪你多呆一会儿。”
司徒书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张因许久未见而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她是从什么时候起画上了剑眉?是因为不善描妆又没有她这个妹妹每日晨起为她打理,所以才随意了些吗?
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司徒书语晃了晃脑袋,收回思绪,抱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阿姐,你真好!”
司徒姝静眉眼含笑地看向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别闹了,香粉都蹭到我肩上了。”
听着她的柔声细语,司徒书语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她们二人从来没有什么隔阂,十几年来都是如此的亲昵。
而此时,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口中不断低声念叨着“解药……解药……”的逐雨,果不其然被无视了。
雕花门格无情地合上,逐雨回想起方才从她面前走过的几人,捶胸顿足地怒道:“什么时候能放过我们啊!”
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司徒姝静接过身后侍女递上的食盒,走到屏风前,却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珍馐,目之所及皆是她爱吃的硬菜。
她带来的那个小食盒倒显得有些多余了。
司徒书语见她呆愣在原地,突然大手一挥对木槿道:“这些菜都凉了!木槿,把它们撤下去吧,我吃阿姐带来的就好。”
司徒姝静看了看桌下冒着火星的碳炉,又看向桌上热气缭绕的山珍海味,放下食盒坐到桌边,哪有大早上吃这么丰盛的,看来她这小妹真是永远也长不大。
她的小妹,她唯一的亲人吗?
“不必忙了,这毕竟是你精心准备的,我也该吃一点。”说着,她揭开食盒,捧出一碗红枣粥:“早膳不宜吃得过于油腻,你就吃我带来这些吧,虽说只是清淡的粥食,但我记得你以前也是爱吃的。”
司徒书语看着为她端着红枣粥鼓着腮帮子轻轻吹凉的司徒姝静,突然有些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