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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恣睢(1 / 2)

逐雨带着那份众妖写下的罪己书回了栖霞殿,她看也没看正殿内换了被褥已收拾妥当的大床,打开安置着鸣珂的那间上锁的耳房便闪身躲了进去。

一入房中,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那人,她就觉得十分安心,仿佛只有这里只有他的身边,才是她的栖身之所。

她快步行至床边,缓缓抬手将自己方才杀妖取得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进鸣珂的身体里。

视线无意间扫到从她袖中落下的妖臣们亲笔写下的生死簿,刚才发生之事,还宛然在目,端坐在王座上对着阶下的众妖大声呵斥,手起刀落就斩下数颗头颅,她看着那张纸心中不禁感叹,她或许真有做戏的天赋。

疗伤完毕,她看着鸣珂平稳起伏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又从袖子里抖出在朝晖殿顺出来的一杆毛笔,将那妖臣名册上标上序号。

她一个一个地数着,似是下定了决心,紧紧握着笔杆:“一天杀一个!这些家伙真的是罪大恶极,可我现在竟然是他们的妖王,在外界看来与他们就是一丘之貉,这真是,真是…唉。”

想到这里,她放下纸笔,抓起鸣珂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想出办法带着你逃出去的,你也要快点醒过来。”

因为众妖聚于此处,妖界的天始终被妖气笼罩着的总是灰蒙蒙的,夜再深些,周围的一切就像掉进了漆黑的墨汁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房中坐了许久,逐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只觉得好累好累,本想靠在鸣珂身边休息会儿,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她,“……我明天就要跟着师傅去办事……你快放开我!”

突然那声音又放缓了拉长了,变得十分奇怪,逐雨聚精会神想要听清楚那人说的是什么,声音却又慢慢清晰起来,“醒醒,醒醒,有床不睡你睡在这儿做什么?”

突觉一阵天旋地转,逐雨缓缓地睁开眼,听着耳边方洲的责备声,“快醒醒!”。

晕眩感还没有褪去,她艰难地撑着手臂将脑袋从矮榻上抬起来,她是以一个趴着的姿势半坐半躺地睡在鸣珂榻边的,这睡姿还真有些费脖子。

背后传来硬硬的物件一戳一戳的触感,逐雨迷迷瞪瞪地转过头,发现方洲正站在她背后,而那戳醒她的东西,正是方洲的折扇。

见她转过身来,方洲僵硬的停住了动作,旋即又迅速背过身去,一打折扇掩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逐雨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她,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瞧见方洲那面具下弯月似的眼角,她撇了撇嘴,心里嘀咕道:“这人怎么喜怒无常的,该不会是……有病吧!”

方洲背过身笑了好一会儿,逐雨靠在塌边揉着酸胀的脖子等着他发话,却迟迟不见他有其他反应。

“有什么事吗?”她不耐烦道。

闻言,方洲撤下扇子,转过身,抿着唇摆出一副端庄的姿态:“咳咳……该上朝了,今日是新王加冕。”

新王加冕?不就是宣布一句的事儿吗,这些妖可真爱演!

逐雨身子一歪,又倒了回去,抱着头闷声说道:“不必举行仪式了。”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若是不想尊守承诺,该知道我会怎么做。”说着,方洲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鸣珂,眼中再次现出杀气。

什么承诺,她可不记得她承诺了什么!

逐雨心里虽恼,但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却还是撑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可以那样的姿势睡了一夜,她这半截身子都麻了,完全使不上力气。

尝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她只好作罢,向后一仰,激起那满地的灰尘:“我现在这样子路都走不了,你还是放弃吧!”

“来人!”

一开口方洲就后悔了,眼前逐雨这副样子要是叫其他妖瞧见了,新任妖王才一即位就被人所害,半身不遂的谣言不日便会传得妖尽皆知。

思及此事,他迅速屈身捞起逐雨,将她甩在杌凳上,才对刚刚进门的妖侍们道:“服侍陛下更衣。”说完,便踱步出了屋子。

妖侍们捧了水盆面巾和镜子进来,逐雨只一瞥,便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那张满是红痕的脸。

这肯定是她睡觉时压出来的红印,怪不得方洲这样的人看到她也止不住发笑。

这副摸样到真像极了十恶不赦的魔头,她艰难地举起手在脸上揉搓了一阵,再度睁开眼睛,镜中的那张脸一点变化也没有。

“陛下,奴婢们为您洗漱。”

“别碰我,我自己来。”逐雨抗拒地喊了一声,将周围的妖侍吓得敛手屏足,可是她浑身酥麻的感觉还未消退,手臂动上一动都要费好大的劲儿,只能任由几个妖侍小心翼翼地摆弄。

可她仍不屈服,一扯嗓子向外面的方洲表达不满:“我不要这些妖伺候,你赶快把她们都给我弄走。”

“陛下的衣食起居须得有人照料,若是让外人知道栖霞殿里连一个办事的侍从都没有,那岂不是要让那些妖臣们看笑话。”

“那就换几个精怪来,总之我不要妖物服侍,不然我就把她们全杀了。”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了东西乒乒乓乓落地的声音。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方洲推开门走进房间,地上虽然散落着珠翠衣饰,但逐雨的身上已是套好了几件衣服,他捡起一个像是从火堆里扒出的木桶残骸地帽子扣到逐雨头上,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如今已是妖界之主,与我们一道坠入了这泥沼,还觉得自己与我们是天壤之别吗?”

他又拾起一件玄色衮服裹在她身上,语气锋利如刀地说着:“我劝您还是先学会审时度势,再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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