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秋颖不回答,叶瑜然也不在意,她本来就没打算问她的意思。 抬了抬下巴,让朱三拿了笔墨,当场写一份卖身契。 “卞姑娘,别说我们朱家欺负人,规矩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例外,”叶瑜然说道,“只能委屈卞姑娘了,我想,既然卞姑娘能够为了我儿子连猫猫狗狗都能当,不过是回归做为一个妾的原本地位,应该也没什么吧?” 看着朱三拿来的东西,卞秋颖瞳孔猛缩,忍不住拽紧了朱二。 朱二于心不忍:“娘,这个就不用了吧?颖儿她……” “你给我闭嘴!”叶瑜然冷冷地扫了过来,“自己招惹的麻烦,还要老娘给你擦屁股,给我站到一边去。” 朱二只能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他的无力,让卞秋颖有些“绝望”: ——不是吧,这样就退缩了?这个朱老二,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之前她跟朱家“闹翻”的时候,他不都站在她这边吗? ——怎么到了这个老婆子了,他就这么没用了? 卞秋颖焦急不已,没办法,她之前能够在与朱家的“战役”当中获胜,靠的全是朱二在前面冲锋陷阵,结果他现在不愿意了,那就得她自己冒头。 可老婆子完全不吃她这套不说 ,还不按套路出牌,她完全没招啊! 朱三已经将笔墨放到了桌子上:“娘,这东西我没写过,怎么写?” 叶瑜然神色不变,说道:“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卖身契,把唐老头他们的拿出来,照着抄。” “哎!还是娘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主意,”这事自然是叶瑜然早就跟朱三打过招呼的,否则他也不快那么快就拿了出来,他故意笑了两声,将那几张卖身契翻来覆去地挑了又挑,“嘿嘿,这玩艺儿还真是,基本上每个人的都一样。我还以为妾要特殊一点,原来妾这东西,也跟家里买的奴婢差不多,都一样啊……” 柳氏、刘氏、李氏、林氏等人,心里也在暗暗稀奇。 之前原主一门心思想要送朱八妹去大户人家当姨娘,她们还以为这姨娘有多好,结果今天婆婆一“解释”,居然就是一个通买卖的下人。 那她们就有点不明白了,卞秋颖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按理说也该知道这规矩,那她怎么那么想不开,想来她们家当“下人”?难道,朱二的魅力就那么大?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刘氏自己,好好地看了又看自家男人,怎么看斱看不出来:这样的男人,镇上的姑娘能够瞧得上? 叶 瑜然在旁边搭着朱三的腔,说道:“本来就一样,只不过一个陪睡,一个不陪睡而已。陪睡的,哄得男主人高兴了,多打赏一点东西,生活待遇也好一点。可相对的,也会让女主人不高兴,女主人一不高兴,就有权拿着卖身契说话,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全看心情。要不然,万一这些贱蹄子一时得意忘形,借着男主人的势,想要踩女主人的脸,那岂不是得上天?大户人家最忌夫妻不合,最好的办法就是按‘规矩’办,男主人睡男主人的,高兴了就多看几眼;女主人处女主人的,不高兴了,直接处置,完全不用问男主人的意见……为了一个妾,这男人还能跟自己的嫡妻翻脸?” “不能吗?”朱三抄着抄着,停下来,看了看朱二和卞秋颖,又看了看刘氏,疑惑道,“二哥都为了一个妾,跟二嫂闹起来了。” “这不就是‘规矩’出了问题嘛。有人明知道是什么‘规矩’,但不肯说,藏着捏着;有人糊涂,不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就知道瞎闹。”叶瑜然垂了垂眼皮,十分不高兴地说道,“这不,我一不在家,就出乱子了。还好我出去的时间不长,要是出去过一年半载,这家里的屋 顶都得掀了。” …… 这一唱一喝的,就只差指着朱二和卞秋颖的鼻子骂了。 一个是明知道,装糊涂;一个是真糊涂,傻了吧唧的。 叶瑜然的话,也是不断的让朱家人明白,这妾就是妾,与正妻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可以“买卖”、“打杀”,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朱二不能为了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跟刘氏闹翻;刘氏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扮演泼妇的角色,跟自己的男人闹。大家都按着“规矩”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乱子”就没了。 就这样,朱三写好卖身契,拿到了卞秋颖面前:“卞姑娘,麻烦按个手印,画押一下,我好交给我二嫂。” 卞秋颖死死地盯着这张新鲜出炉的卖身契,呼吸紧促。 “卞姑娘?”见她没动,朱三又喊了一声。 ——有反应就好,要是没反应,他配合娘演的这么一出大戏,岂不是白废了? 卞秋颖就好像受到了惊讶一般,猛然后退一步:“不,我不签。打死我,我也不会签这种害死人的东西……” “卞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东西,怎么就害死人了?这可是‘规矩’,你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叶瑜然说道 ,“刚刚我看你给我上茶的那一套‘规矩’,就挺好的,就是我们家不讲那个‘规矩’,但这个纳妾的‘规矩’,我们家肯定是要讲的。要不然,妻不是妻,妾不是妾,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了,那不是跟我那几个宝贝孙子搞混了?” “什么叫搞混了?!”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卞秋颖此话一问,就听到叶瑜然说道:“既然是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