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知道,那就是个摆设。 过了陕地,通往洛阳的道路就不再是单独一条,而是南北皆可行。 而且比起险要难行的崤函古道,陕地以东的道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坦途。 南边的道路,甚至还可以顺水而下直达洛阳。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看出洛阳已经是大汉的囊中之物。 只要拿下了洛阳,那关东的商道,还有司马氏什么事? 想到自己不久以后能以胜利者的身份重新回到洛阳,夏侯楙决定…… 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建一支更大规模的商队! 那个时候,自己靠着大汉,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司马氏想要进货?得加钱! 入他阿母的! 这几年自己给司马老贼赚了多少钱? 不吐出来就休想从他手上拿货。 当然,想要实现这个梦想,关键还是要看大司马允不允许…… 这也是他着急忙火前来拜访大司马的原因。 赚钱嘛,不寒碜。 这等大事,越早定下越好,一日不定,一日心中不安。 “我何尝不知洛阳易下?” 冯大司马不知道夏侯楙的野望,但他对夏侯楙如此操心大汉收复洛阳表达了赞赏。 然后又有些叹息道: “只是眼下,想要进军洛阳,并不是单单我们说了算。” “洛阳也是大汉旧都啊,”夏侯楙以为大司马说的“我们”,仅仅是指在场的人。 “陛下欲还于旧都,岂能少了洛阳?只要陛下愿意,大司马愿意,还有谁能反对?” 大汉上下,谁能反对陛下和大司马一起决定的事情? “吴国。” 慷慨激昂的夏侯楙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定在那里:“谁?” “吴国。”冯大司马再次叹息,“当年大汉仅有一州之地,国弱民贫,欲伐贼子,只能借吴国之力。” “故而大汉与吴国盟誓时,曾对着皇天后土与山川河流盟誓,平分天下,洛阳被分给了吴国。” “前些日子,吴主派人送了信过来,言吴国从未忘记两国盟约,也希望大汉莫要忘记。” 所谓“吴国从未忘记两国盟约”,指的是调走陆逊,同时放弃攻取上庸,把它留给了大汉这个事。 “希望大汉莫要忘记”,自然就是在暗示,按两国盟约,洛阳可是在吴国名下。 汉吴两国盟誓不是什么秘密,相反,此事早就传得天下皆知。 夏侯楙听到大司马的一番解释,顿时就是义愤填膺: “吴人怎可如此无耻!大汉兵临洛阳城下,他们身为盟国,居然想让大汉放弃攻打洛阳?” “那孙权远在建业,等他领军到洛阳城下,得等到什么时候?想那合肥,他可是打了十几年都没能打下来!” “难道他一辈子打不到洛阳,我们还要等他一辈子不成?什么盟国,我看他倒像是魏贼的盟……” “咳咳咳!”羊祜猛烈咳嗽起来。 夏侯楙自知失言,这才悻悻地住了嘴。 不怪他这般。 毕竟抛家舍业呢! 本以为只要能得到大司马的支持,重整家业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谁料到被远在建业,甚至从未谋面的孙权坏了大事,这怎么不让夏侯楙气极败坏? 孙贼,挡人财路,非人子哉! “夏侯将军,莫要激动,洛阳我们肯定是要拿下的,但怎么拿才不会让人非议,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的。” 若非冯大司马曾经坑过夏侯楙,知道此人的贪财性子,看到对方这番表态与说辞,他说不得就真以为对方是大汉忠臣呢。 当然,要说夏侯楙不是大汉忠臣,那也不太对。 毕竟人家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抛家舍业也要投靠大汉。 所以冯大司马觉得,不能冷了对方的心。 “或者说,在没有与吴国那边商议好之前,大汉近期不会对洛阳有什么大动作。” 当然,更深层的原因,还是去年的大战消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更别说真要再次发动大战,那就得大规模征发民夫。 那样只会影响生产的恢复和新政的推进。 反正洛阳就在眼前,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缓一缓也没什么关系。 冯大司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羊祜,继续对夏侯楙说道: “不过如果夏侯将军当真有心,其实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洛阳那边。” 夏侯楙一怔,很明显听不懂冯大司马的话里包含了什么意思:“下官愚昧……” 指了指南边,冯大司马悠悠说道: “关中四塞之地,欲前往中原,除了往东走,往南边走也是可以的嘛,毕竟许昌,也不比洛阳差。” 此话一出,夏侯楙顿时瞪大了眼,然后又眨眨眼,有些迷茫。 但很快,他立刻就从迷茫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