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说到这里,司马昭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许昌那等地方,不呆也罢。真到那一步,我们把外舅接到邺城来,倒也算是有个照应。” 王元姬再次垂下眼眸:“到时候再说吧。” 曹大将军专权,台中三狗乱政,固然难以保家保国。 但外舅在先帝活着的时候,有大魏举国之助,犹不能守住长安。 如今又难守洛阳。 日后能否守得住邺城,那也难说得很。 想到这里,王元姬禁不住地生出一丝茫然: 大魏,将何去何从? —— 延熙六年,同时也是伪魏正始四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伪魏皇帝曹芳年十二岁,在正月的时候,正式加元服,也就是行加冠礼。 刚刚上任太常的王肃,在曹芳加元服之后,立刻上书天子,建议立后。 曹叡在世时,大概是出于补偿亲生母亲甄氏的心理,不但把诸舅氏按亲疏排出顺序,分别予以任用,赏赐累计达到万两之巨。 而且还追封了甄氏的父亲甄逸,谥号安城乡敬侯,并让其孙甄像承袭爵。 甚至在甄氏之母,也就是曹叡的外祖母病逝时,曹叡不顾众臣劝阻,以天子之尊,违背礼制,亲自披麻戴孝亲自参加葬礼,朝中文武百官全部陪同致祭送葬。 对在世的人犹然如此,曹叡对甄夫人更是推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除了不断派人前去祭祀,增高坟墓,曹叡甚至下诏,宣布文昭庙和宗庙享受同等祭祀礼仪,地位与宗庙并列。 并将此规定铭刻于金鼎,藏之于金柜,以传示子孙后代。 而曹叡所立的太子曹芳的正妃,同样也被曹叡安排了甄氏家族的人——正是甄氏之兄甄俨的孙女,同时也就是曹芳的表妹。 如今曹芳行了冠礼,按礼制来说,正妃甄氏也应该跟着升为皇后。 王肃的提议,也正是意在于此。 这本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但到了曹大将军这里,却出了个岔子。 朝上的曹大将军本来也是觉得王太常的建议挺正常,没什么不妥,装模作样地议论几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决定让有司选个好日子,正式册封皇后。 谁料到下了朝之后,何晏就急匆匆地找上了曹爽: “大将军何故轻易同意王子雍(即王肃)之议?此多半是司马仲达之谋是也!” 曹爽闻言,顿时就是吃了一惊: “平叔何出此言?我道天子行冠礼,立后乃是应有之举,怎么就成了司马仲达之谋?” 何晏一跺脚,面有焦急之色,急声解释道: “大将军,晏非是说不应当立后,而是不应当立甄氏为后啊!” 大概是赶过来有些匆忙,何晏缓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大将军难不成忘了,甄氏一族本宗在何处?” 经何晏提醒,曹大将军这才一拍脑门,叫了一声: “糟糕!吾竟是忘了这一节!” 甄氏一族,本就是河北大族,又经过曹叡的大力提拔,诸舅氏甥氏全部封侯,如今已然是魏国最顶尖的名门望族之一。 关中一战,曹叡仓皇东巡,作为皇戚的甄氏族人,自然也有不少跟着跑到了许昌。 但别忘了,甄氏的本宗可是在河北中山郡。 甄夫人更是葬在邺城,甄氏有不少人可是在那里为她守墓。 如此也就罢了。 偏偏曹爽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多有僭越之处。 别的不说,光一个迁皇太后别居他宫,不让她跟年幼的天子相见,就足以让大将军站到皇家的对立面。 更别说,现在的河北,可是掌握在司马太傅手里。 真要立甄氏为后,不但是加强支持天子的力量,同时说不得,还会被司马太傅所利用。 曹大将军越想越是后悔,不由恨恨地一跺脚,咬牙道: “王老匹夫,心思竟是如此歹毒!安敢如此欺我?” 何晏点头,肯定道: “大将军所言甚是!想那王子雍与司马仲达乃是姻亲,今日之议,想必与那司马仲达脱不了干系。” “此二人,一内一外,互为连结,欲置大将军于不利之地是也。” 曹大将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王子雍乃是公卿,在朝中颇有声望,若无过错,吾怕是也动不了他。” “且当今之急,是立后一事……” 想了又想,自己却又是不知如何解决此事。 毕竟立后之事,可是自己在朝堂上亲口答应了的。 总不能当众反悔说不立了吧? 再说了,不让天子立后,像什么样子? 早春的气候还有些冷意,但曹爽身体肥胖,容易出汗,此时一着急,额头就立马冒汗。 他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何晏: “平叔,依你看,如今当如何是好?” 何晏断然道: “大将军,依晏看,首先这甄氏,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