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意涵学习成绩非常好,只要正常发挥考上天大建筑系一点悬念没有。可高考前一个月,不知道是过分紧张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导致严重失眠,最终的分数刚刚够一本提档线,王意涵也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为了实现成为罗瀚宇师妹和女友的愿望,对自己丝毫没有手软,咬牙复读了一年,这一年原本就娇小的她整整瘦了15斤!
所有的努力从来都不会白费,一年之后,王意涵信心满满的走进考场,高考的分数足足比天大建筑系土木专业的分数线高出43分,上清华都是绝对没问题的,但王意涵的愿望就是要考进天大建筑系和罗瀚宇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天天见到他。
人都说世间有吸引力法则,在其他人身上不知道是否奏效,在王意涵和罗瀚宇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罗瀚宇喜欢打篮球,王意涵大一就加入了啦啦队,并且跃然成为啦啦队队长,和罗瀚宇多了交流的机会;罗瀚宇喜欢去图书馆,每次都能在李敖作品区遇到同是书迷的王意涵;罗瀚宇喜欢吃饺子,王意涵专门在周日让妈妈包好饺子,带回学校,送到罗瀚宇面前;最关键的是,罗瀚宇年年都是系里一等奖学金得主,王意涵也是。
惺惺相惜,让两个人毫无悬念的在王意涵大二的时候走到了一起,但还在热恋期的他们,马上就要面临分离了。大四毕业之后罗瀚宇就要去麻省理工读硕士了,王意涵知道,这意味着三年的跨国恋,不过两人还是以学业为重,约好每周通过书信联系。
最初,刚到美国,因为宿舍等等各种问题,罗瀚宇没能及时写信回来,两周没有任何消息,王意涵着急坏了,让爸爸通过学校才联系到他。这次之后,罗瀚宇每周都按时写信给她,内容或多或少,但是只要有他的消息,王意涵就是心满意足的。
越洋信件的速度,可想而知,王意涵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美国的来信,罗瀚宇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年开始王意涵不再像从前那么热衷于啦啦队、图书馆和所有的课外活动,就连学习成绩也开始下滑,起初父母并没有注意,直到有一天,王意涵说好周末回家,但是等到很晚也没见她回来,转天问起这个事,王意涵好像失忆了一样说没说过要回家。
渐渐王意涵开始出现了癔症,总是出现幻觉,总是幻想罗瀚宇出了什么事情,一听到留学生出事就怕的要命,担心是罗瀚宇。圣诞节的时候,因为罗瀚宇和同学去了纽约,信写晚了几天也没顾得上打长途电话,王意涵竟闹着要买机票去美国找他,此刻王文礼夫妇开始觉察到女儿的种种异样。
几次深夜看到女儿房间依稀亮着灯,早上问起,她又矢口否认。越来越多的怪异举动,让父母的担心一天天加重。带女儿去了医院才知道,王意涵这是患上了中度抑郁症。
经过医生的询问,才搞明白,王意涵这个症状其实是有迹可循的,这要回溯到她小学二年级。
王意涵小学离家很近,每天都是自己步行往返,但是冬天天黑的很早,她作为班长要等着周五大扫除结束之后才能离开,从学校走的时候已经五点半多了,北方的冬天那个时间已经很黑了,王意涵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忽然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另外身边还有三四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有女,都和自己一样被困着手脚嘴上贴着胶布,对面屋里有两个男人,正抽着烟打着扑克,王意涵当时虽然只有二年级,但是也被学校和家长教育过,知道拐卖儿童的事情。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五天,这期间王意涵和其他的孩子都不被允许上厕所,彼此不许说话,过分的恐惧让几个孩子全都大小便失禁了,小小的房间脏乱无比,臭气熏天。几天之后据说是被邻居举报,所以被警察救了出来,但心理上造成的伤害久久不能痊愈。
和医生的沟通过程中,王意涵承认,自己总是会有莫名的害怕和恐惧,那件事情之后会很害怕一个人,也很容易紧张,第一年高考的时候就是因为过度紧张,所以整整两个月每天很难安静的睡下。
就是这个毛病,让她在罗瀚宇走后,又开始患得患失,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最坏的情况去想,每天对生活提不起任何兴趣。面对女儿日益严重的情况,王文礼只好选择让她休学,但没有和罗瀚宇透露任何,也不让爸爸告诉他这个消息。
慢慢的她给罗瀚宇的信越写越长,越寄越密,此时罗瀚宇真的太忙了,丝毫没有感受到王意涵的异样,在他眼里那么阳光的一个女孩,怎么会跟抑郁症有联系呢,况且那个年代,抑郁症并不被大家所知,极少有人了解,更加不会知道后果会怎样……
王意涵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暑假,盼着罗瀚宇回来,终于要见面了,但是,一通不到三分钟的长途电话让她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碎。
罗瀚宇告诉她,因为研究生二年级有社会实践,所以他要继续留在美国,去实习。暑假的相见是王意涵所有的期待,是支撑她每天按时吃药,洗脸刷牙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最大动力,但是现在这仅存的动力没有了,她觉得罗瀚宇不喜欢她了,不想见到她,嫌她烦,所有负面情趣都在那一刹那涌了上来,看着罗瀚宇信上的字里行间,她感觉充斥着不屑和无视,来自她最爱的人对她的拒绝,像一个黑色的手掌,把她推开,推向了23楼的窗户……
这个时候王意涵只有22岁,从知道这个消息到回国,罗瀚宇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完全没有知觉。这次回来他就再没回麻省,经过系里研究,准许他继续在本校完成硕士课程。
“天呐,这也太……”李荷听到这里,后退了一步,用手摸了摸自己脸,感觉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狗血,是不是?”张秋芳讲完这个长长的故事,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和自己当时一样,挂满了惊诧和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