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掌破门,跟着的各大门派修士谨慎地靠近,百来号人全堵在宽阔的门口。 甫一靠近,他们一个个皱起眉头,屋内残留着浓浓的情/欲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靠近门口处扔着两件氅衣,屋内几处座椅东倒西歪,摆在外间的圆桌角落里残留着一滩血迹。 瑶山的几位前辈看到那件红色的氅衣顿时脸色苍白,他们一眼便能认出,这件外袍是楚夕所有。 有些今日和楚夕有过交集的修士也辨认出来,一时间唏嘘不已。 众人皆带着不可言说的表情看向珠帘隔着的内室,内室的大床上帷幔遮挡,周边还有一道强大的结界阻拦,他们无法看清里面的内容。 这时,一位女修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装傻充愣,惊叫道:“这不是季夫人的氅衣吗?怎么会在尹宫主房内?”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他们一直没敢挑破,加上房间内到处弥漫的旖旎气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何事,还有房间内那滩血迹,更是发人深思,他们这些人从捉妖现在已经变成了捉奸。 祁掌门面色十分难看,他与身旁的谢清琰对视一眼,谢清琰眼神中蕴含着掩饰不住的怒色,并未与他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祁掌门不知道是何意,他从过来时就没有见到季明阳,心中越发不安。 屋外挤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愣是没人敢打破这尴尬的氛围,薛思勉进退两难,他握了握拳,硬着头皮说道:“打扰尹宫主,不知尹宫主这里可有异常?” 一道清朗的嗓音自人群后方传来,“薛阁主,我这里没什么异常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所有人齐刷刷回身望去,只见尹仇迈着悠闲的步子从不远处走来。 人群中不少人发出惊呼,“尹宫主?” 宁北晨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回道:“正是在下,你们这是聚在季仙尊房外做什么?”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乱,“什么?这不是尹宫主的歇息的客房吗?” 宁北晨脸不红心不跳扯着谎言,“哦!这间客房是最佳的赏雪观梅处,季夫人很喜欢这里,正所谓君子成人之美,我就与他们调换了住处。” “那门口那件尹宫主的氅衣作何解释?” 宁北晨眼尖地发现了自己忘记带走的明黄色氅衣,暗骂自己大意的同时,他反应也够快,“今日傍晚偶遇季夫人一个人在这附近赏雪观梅,天寒地冻的,我看她穿着单薄,便把外袍借与她。” 众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楚夕修为多高谁人不知,还需要别人借外袍御寒吗? 人群中的白秋兮突然开口道:“我可以证明,尹师弟所言非虚,我们今日一直在一起,傍晚时,我们遇到季夫人,她外衣被雨雪湿透,师弟他这才把自己袍子借给她。” 她一开口,立刻赌上了悠悠众口,白秋兮追求尹宫主的事情,整个仙门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况且她与楚夕还不对付,肯定不会为她说话。 “那房内的人是季仙尊和其夫人?” 宁北晨看傻子一般看了众人一眼,面带纯良的微笑点点头,“嗯。” 众人一个个仿佛如泄了气的皮球,生怕得罪季仙尊,正准备落荒而逃时,季明阳只着中衣,脸色略显苍白,从内室的结界里走出来,全身似携裹着雷霆之怒说道:“诸位聚众于我与夫人门前,有何贵干?” 站在门口的修士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纷纷低下头不敢正视他,薛思满含歉意说道:“打扰季仙尊与夫人休息万分抱歉,敢问季仙尊房内可有异常?” 季明阳语气肯定道:“并无。” 房间那滩血迹让薛思勉内心不安,他和楚夕也算旧识,又多问了一句,“季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不慎割伤手指,无碍。” “那便好,鄙派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季仙尊与季夫人海涵。” 他擦着满头冷汗,正准备赶紧带人走时,房内传来一道又软又媚的声音。 “阿彦,吵死了,让他们全都滚。” 这声音娇嫩得能掐出水来,如同轻飘飘的羽毛一般,搔在众人耳边,这不客气的话语听得女修士心中暗骂,男的却是被这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嗓音扰得心痒难耐。 季明阳冷着脸抬起手臂轻轻一挥,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心头一颤,他们就这么被不客气地被下了逐客令。 房外的谢清琰与宁北晨对视一眼,眼下这情形不管怎么说,算是有惊无险,俩人暗暗松了口气。 房内的季明阳在众人走后,慌忙拉开床帏查看楚夕的状况,他刚才一直在施法给她化解体内的余毒,这才无暇理会各派堵在门口喧闹。 楚夕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凌乱狼藉的床角,脑袋埋在膝盖上,整个人看起来消沉极了。 季明阳还以为她身体还有其他不适,慌忙爬上床去揽着她肩膀柔声问道:“夕夕,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夕整个人都不好,身上黏腻的感觉告诉她,她确实曾和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在这里疯狂沉沦了一场,那个人可能是宁北晨,或者是连她也不认识的听雪阁弟子,又或者是从外地赶来参加满月宴的修士。 她躲避着季明阳的触碰,哑着嗓子哀求道:“阿彦,你离我远点,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季明阳还未来得及安慰她什么,耳边传来江蓠的传音,“明阳,你们那房间不对劲,师兄方便进来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