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足,暗蓝色的天幕上还散布着几点星光,四周灰蒙蒙一片。 皇宫内充斥着将士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声,再无往日的蓬勃朝气,诸位大臣忙碌了一夜,精神极为倦怠,但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无人敢闭上眼睛休憩片刻。 金銮殿内,皇后,后宫妃子和皇上所有子嗣也都守在这里,万一真到了最后一步,楚夕和季明阳会想办法将他们安全转移。 轰隆隆…… 犹如阵阵惊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抖动。 不消片刻,鼓声号角声就在这晨光熹微中席卷而起,来势汹涌的叛军组成了强大的冲锋,就宛如一股忽然被唤醒了的洪水猛兽一样,带着惊天的声音,战马沸腾嘶吼声,将士高亢的呐喊声,这些声音混合在了一起,仿佛震得人耳朵都聋了,震得人心都颤了! 在这样的极具恐慌的煎熬下,皇宫各个宫门轰然倒塌的声音传来,接着震天的厮杀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楚夕惊道:“这怎么可能?皇城的禁卫军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站在他们身旁的景旻同样震惊,“照理说就算袁将军带了三十万大军而来,单凭皇城的禁卫军只守不攻,也能撑上个三两日,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小道士灰头土脸被人带到殿前,待楚夕看到他脸时,不禁出口道:“是你?” 他慌乱地看向声音出处,当看到楚夕和季明阳时,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跪爬着扑过去,声泪俱下道:“两位仙师,我师父他早已被邪祟杀害,现在的国师是邪祟所化,根本就不是我师尊,你们快阻止他,不能让他危害南暻国。” 这时,一位带着浑身带伤的小将士狼狈地跑来,跪在大殿上急切地说道:“皇上,不好了,国师亲临战场,在他的一番陈词下,我方几大将领纷纷投诚不再抵抗,整个皇城现在沦陷,叛军已经攻入皇宫,陆统领恳请皇上带诸位大臣尽快离开皇宫避难,在皇上安全离开前,陆统领誓死为您和大臣们挡住叛军。” 满殿只余悲切的叹息声,皇上在皇后娘娘的搀扶下,身形晃了几下方能站稳。 楚夕一听国师现身了,还妖言惑众策反守城士兵,登时怒气攻心,还未等其他人开口讲话,她便急不可耐准备向外冲去。 季明阳拉住她向外冲的身体,“皇上,您和诸位大臣哪里都不要去,就守在这里,只要有我在,叛军休想踏入这里半步。” 此时季修尧也在这里,他只知道弟弟在修仙界享誉盛名,但到底是没见过他有多大能耐,眼下就只有他,弟妹和景涵三人,要面对的可是千军万马,而且他也知道修仙界的规矩,不能与他们这些没有修为的凡人动手,他一时担忧,也顾不得有失身份,率先开口道:“阿彦,切勿莽撞行事,万事小心。” 季明阳:“大哥放心,我有分寸,既然南暻国祸乱由妖魔引起,我们理应出手斩妖除魔。” 说完后,他对自己兄长姐姐微微一笑,让他们宽心,便带着楚夕和景涵走出金銮殿。 殿内的几十人纷纷跟上几人的步伐,来到大殿门口,再不敢踏出一步。 季明阳施法在金銮殿四周设立一个结界,任何结界都有薄弱之处,楚夕为了将结界弱点控制在自己手上,召出自己的殒魔剑插在地上充当结界阵眼,只要守好了这个阵眼,除非修为高出季明阳,任何人都无法撕开这个结界。 此时叛军已打到金銮殿门口,陆骞还在顽强抵抗,厮杀间隙,当看到皇上和大臣都还未撤离,他心中更是焦急,眸光一闪,在看到季明阳和楚夕挡在殿前后,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楚夕站在金銮殿门口的台阶之上,朝密密麻麻战在一起的人群望去,与立在重重守护中的国师视线相接。 季明阳眼神冷厉地看向潮涌般的人群,他震声说道:“国师早已遇害,如今的国师乃是魔物所化,三皇子与魔物勾结妄图祸国,尔等皆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休要再执迷不悟,与魔为伍,自相残杀。” 他施加了灵力的传音响彻在整个皇宫之内,酣战在一起的将士们被他的话震慑在当场,停下手中的刀枪,拉开距离相互对峙。 楚夕向怔在眼前的人群喊道:“蓝桉,出来吧!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只凭眼前这些虾兵蟹将,你认为他们能突破我们的防御吗?” 那道清瘦的身形从人群中飘忽而出,没有任何惧色站于两军对峙中间。 “在下自问没有得罪几位仙君,何故如此污蔑在下,在下所行之事皆为顺应天意,你们身为守护黎民百姓的修行之人,却妄图扰乱人间朝纲,究竟谁在执迷不悟?”他顶着国师的脸,还是副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仁善模样。 楚夕冷漠地看着这张脸,嗤之以鼻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何时?” 那位扒在人群后的小道士拼命挤出人群,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来到楚夕他们几人身边,指着国师嘶喊道:“你才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早已被你杀害,师父他老人家已经算到自己会遭此一难,特意留了讯息给我们,只不过我们被你下毒控制,未能及时发现。师父从未预言过三皇子是天命所归,全是这魔物妖言惑众,他们就是伙同三皇子想要造反,大家别再受他蛊惑了。” 对峙的众人皆震惊地望向国师,蓝桉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淡淡地开口道:“怎么会有一条漏网之鱼呢?” 楚夕:“没想到吧!他体内的曼蛤虫早在他请我们去清风明月楼赴约时就已经取出来了,所以之后的他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