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阳带楚夕迅速回到他们所住的帐中,将她安置在用干草堆起的床榻上,正要放开她,却被楚夕死死搂着脖颈不松手。 他轻轻抚着楚夕的后背安抚她,“夕夕乖,是不是很难受?” 楚夕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压制着,连喘气都困难,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落下,砸在季明阳肩头。 肩上的温度烫得季明阳心如刀割,他还从未见过楚夕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往常再重的伤,她也能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夕夕再忍忍,我马上带你回瑶山,找江师兄想办法先帮你止痛。” 楚夕抽噎着摇头,揪着他后背的衣服,夹杂着浓重的哭腔含混不清道:“你抱着我别松开,这样就会好的。一点也不痛的,就是觉得很不舒服,说不清那种感觉。” “好,不松开,我哪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他抱着楚夕躺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楚夕闷在他怀中,软声祈求道:“阿彦,我就是忍不住想哭一哭,你别担心,也别拦我,好不好?” 季明阳揉着她的发,亲吻着她的发顶,低喃道:“实在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别哭太久,师叔心疼。” “嗯。”借着药效副作用的谎言,她将自己的痛苦,挣扎,后悔,爱恋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 直到夜晚弟子回来,她才勉强整理好自己破碎的心情,劝季明阳出去指导弟子们修行,不必担心她。 她这种动不动就抱着季明阳哭个不停的状态,一直持续三天才停歇下来,季明阳和弟子们皆担忧不已,看到她恢复如常,这才打消立即回瑶山的冲动 花朝和姜竹樾听说她身体不适,现在他们又同在落霞森林,便过来探望她。 他们到时,楚夕正拎着魔骨枪耍得虎虎生威,不仅没有一点病人模样,反倒是精气神更胜往昔。 舞枪的动作洒脱飘逸,她的枪法已经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程度,一招一式简直无懈可击,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魔骨枪杀气四溢,力量霸道,搅得气浪翻滚,掀起层层雪浪,使用这样凶悍的兵器,她的姿态却能优雅美观,而气势则如山岳般凛然不可侵犯。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她反手执枪而立,气息未有一丝紊乱,“阿彦,我身体的旧伤完全修复了。” 季明阳走向前去,动作温柔拉过她的手臂,手指探在她的脉搏上,检查过后,他欣慰道:“嗯,确实!从今天开始,师叔便可以正式带你修行,助你早日提升境界。” 楚夕看到眼中的欣喜和神往,心中的苦涩难以言喻,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反正有你在,我要那么高的修为做什么?” “你有那么好的天分,假以时日,成就必能超过我,届时,师叔便可以躲在你的身后寻求庇护。” 楚夕被他上赶着吃软饭的心思逗得笑出了声,“季仙尊,不得不说,你这个志向很远大啊!” 季明阳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向楚夕身后不远处的二人,“先把魔骨枪收起来吧!有客人来了。” 四人相互寒暄一番后,花朝想与她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两人便单独离开,漫无目的在白雪皑皑的林中散步。 “夕夕的旧伤能够痊愈,真是太好了!” “嗯,花姐姐,恭喜你与姜大哥终成眷属。” 花朝柔美的脸上悄然浮起一抹红晕,她撩了撩鬓边的碎发,含羞带怯道:“谢谢。不过,能不能走到一起还不好说。” “你只要肯点头,姜大哥恨不得立刻将她娶回家去,他对你的不良心思全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花朝娇嗔道:“夕夕……你,又乱说!” 看到美人含羞带怒,楚夕不顾形象大笑起来,笑完后,她眼眸低垂,神色黯然道:“花姐姐,我很羡慕啊!” 花朝因她突如其来的哀伤神色怔愣片刻,季仙尊有多宠爱她谁人不知,她怎么会生出羡慕别人的心思? 花朝小心翼翼道:“夕夕与季仙尊,是出了什么事吗?” “怎么会!我就是觉得像你和姜大哥这么好的两人能在一起,谁人不羡慕,我啊!现在特别期待能够喝杯你们的喜酒。” 花朝总觉得楚夕哪里不对劲,她印象中的楚夕不该有这种忧伤的气息,她心道可能楚夕担着魔界的圣使之职,忧思过虑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她略显难为情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你们可得快点,不然,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花朝黛眉微蹙,问道:“夕夕,何出此言?” “人有旦夕祸福嘛!我那么能闹腾,万一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哪还有那个机会。” 花朝与她相处了几个月,早已不再对她怀有畏惧之心,加之自己比她年长许多岁,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小小年纪,乱说什么浑话!” 楚夕收起自己无意中显露出来的感怀悲伤,眼睛里闪着顽皮的笑意,“是是是!那,姐姐想不想姜大哥对你更加死心塌地,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可以免费送你。” 花朝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给的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她红着脸嗔骂她,“你……不知羞……” 楚夕兴冲冲塞给她自己早已研究透彻的那半本册子,而后笑着跑开了,反正这半本都是些不伤大雅的攻略方案,送出去并不会有损她的脸面。 花朝站在原地,随手翻了一遍之后,又是羞耻又是激动,红着脸将它收好,快速追